“這怎麼行!”近綠一驚,急忙勸阻,“還是讓少將軍回客房吧。”
“嗯?他可是要照顧我的。不在我的房間,怎麼照顧我?”李映池拽了拽身旁男人的衣袖,不帶商量地問話,“你說是嗎?少將軍。”
小世子不論做什麼都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驕矜感,和他說話時臉自然而然地朝向他,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
周鴻煙挑了挑眉,似乎也想看看他還能作些什麼妖,便順著他的意答道:“確實。”
“那我睡哪呢?小世子的房間還有第二張床嗎?”
他握著小世子的手,帶著他往房內走,漫不經心的問著。
也不是不行。
要是小世子非要他抱著他睡,也不是不行。他就把小世子當成個抱枕也能睡著。
這話聽在耳裡實在古怪。
李映池有些驚訝,“那當然不是讓你睡床,我的房間可不放多餘的東西!”
“你帶著薄被去旁邊的貴妃椅上睡!”
近綠剛鬆了口氣,卻又見少將軍臉色差得嚇人,忙道不好。
她一步三回頭,生怕自己的小主人一個不防就被人欺負了去。
好在等她抱著床厚棉被回來時,少將軍的臉色已經恢複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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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院的炭火在當晚突然被撤了下去。
不知道是誰通風報信,把小世子下午讓少將軍喂飯,還強留春池院的好事又給順親王說了一遍。
大概是真的被小世子這乖張的行事給氣著了,順親王當天就對李映池放下話:你若是再這樣欺負少將軍,就彆想用這禦碳了。
雪夜寒風,門窗的縫隙不時傳來些風聲。
少了那難得的禦用炭火,到顯得平時溫暖的小院異常寒冷。
小世子是真的怕冷,缺不得炭火,但他也不願就這樣低頭,硬著嘴,說:“不用就不用,本世子難道會缺這點炭火?”
近綠和近葉低著頭一言不發,她們兩頭都不敢招惹,隻得領著命令出了門。
周鴻煙看樂子般側躺在貴妃椅上。
手撐起的臉龐透著些棱角分明的野性,眼眸深邃,正隔著床簾,放肆地觀察著內裡的小世子。
屋內的燭火被滅了大半,沐浴過後的小世子墨發披散著,微弱的燭光恍恍惚惚照著,輪廓朦朧不清。
他又換上了和今早差不多樣式的寢衣,有些單薄,一和侍女嗆完聲後,他就把自己藏入了被子裡,隻鼓起小小的一團。
等侍女走後沒多久,床上的小世子憋不住了,不懷好意地開口喚道:“周鴻煙,你睡著了嗎?”
周鴻煙閉目養神:“怎麼了?”
“你過來一下。”
周鴻煙坐起身,假意踏步幾下,“說。”
屋內缺了幾盆炭火後顯得極為寒冷,起初察覺不到,但一靜下來,少了身體活動帶來的熱量後,便能清楚的感受到屋內寒氣的流動。
伴隨著屋外呼嘯而過的冷風,李映池扯著被子用力的裹緊了自己。
“周鴻煙,你去拿幾盆炭火來吧。”李映池商量著,好聲好氣地說道。
周鴻煙靠著貴妃椅,姿態閒適,淡淡反問,“為什麼?”
另一頭,李映池也覺得有些難為情。
自己剛發完狠話轉頭就找人尋炭火,要是讓旁人知道可不得笑話他,不過此時屋子裡隻有他和周鴻煙二人……
周鴻煙應該不會出去偷偷說自己的小話吧?畢竟自己手裡還有他的把柄。
心思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李映池理直氣壯地說:“你趕緊地去找,不然我明天可就要跟大將軍告狀了。”
“沒有炭火,要是我今晚著涼,感冒生病了,明天我就要跟大將軍說你背著我爹娘偷偷虐待我,然後讓大將軍狠狠教訓你!”
周鴻煙沉默兩秒,還是轉身出了門。
倒不是擔心被教訓,隻是這樣的事小世子估計還真做得出來,他可不想他爹三天兩頭被喊過來處理這些破事,然後自己還平白無故挨頓揍。
他爹打自己親兒子那可都是下狠手的。
隻是順親王說到做到,春池院裡這會兒乾淨得連點木炭碎塊都找不到。
周鴻煙空手而歸。
這下,李映池也沒了辦法。
他總不能要求著周鴻煙,讓人大半夜在王府裡掘地三尺地找炭,要是被他爹發現了,他自己也要遭殃。
“要不,你去庫房裡給我再找幾層被子?”
周鴻煙現在覺得這小世子是故意折磨他了。
他身強體壯,倒是不覺得這裡有多冷,畢竟門窗禁閉著,透不上多少風。
但李映池三番五次讓他出門,那北風也不是跟人開玩笑的,來回幾次,他也覺得有些冷了。
說真的,這次倒是冤枉了李映池。
他是真覺得冷了,才想要周鴻煙幫幫忙。
隻是周鴻煙不想再管。
好在侍女給他拿被子時為了掩人耳目還拿了另一床被子,他拿著那床偏厚的被子就丟到了李映池身上。
“蓋著,趕緊睡覺。”
李映池被幾床被子罩著,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這個拿被子的速度……主角該不會是把他自己的被子給自己了吧?那主角自己蓋什麼呀?
“這是你的被子嗎?”
周鴻煙劍眉一豎,“怎麼,小世子難道還有潔癖?這被子我才蓋了幾秒你都嫌棄?”
李映池蒙在被子裡的小腦袋連忙搖了搖,“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把被子給我,你自己晚上蓋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