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池眼皮一挑,端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正經模樣。
等真要試穿時,近綠和近葉卻犯了難。
小世子骨架雖小,但身量卻並非不高,看著比周鴻煙矮了一個頭還多,卻也有一米七五,咳,近一米八十的身高。
而幾位侍女將將一米五左右,想要給小世子換衣實在不甚方便,現下也不好讓小世子坐著換衣。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門邊處的男人突然開了口。
周鴻煙僵著個俊臉:“我來吧,連個衣服也穿不好,真是沒用。”
李映池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在說他屋子裡的侍女,隻覺得周鴻煙是在嘲諷他。
他眉心微蹙,不滿道:“本世子現在沒辦法穿好衣服,還不是拜你所賜?”
“周鴻煙你可真是嘴比手巧,隻可惜又不中聽又不中用,在我院子裡做了半個月的活還沒服……啊!。”
李映池站在原地,突然被一股力拽向前去,這一下直接驚得他話斷在口中,隻剩一聲驚呼。
“周、周鴻煙你作甚!”
“給世子試衣。”周鴻煙拿著新衣裳,劍眉微挑,“隻可惜我手不中用,還請世子多多擔待了。”
本是寒冷的季節,屋內燃著炭火,李映池一遍又一遍地穿換著衣服,竟也不覺得冷,身上反而悶出了些薄汗。
試衣服實在累人,如同做了點力氣活似的。
李映池站久後便半靠著周鴻煙,暈暈乎乎地聽著幾位侍女對衣裳的評價。
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了許多,周鴻煙不動聲色地將小世子往懷裡攬了攬,半抱著人。
近日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了幾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心中卻還暗想著,這可不是他想抱的。
隻可惜近綠幾人很快選定了一件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直裰,小世子終於得以坐下,但幾人左看又看,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總覺得還缺了些什麼……”
“是什麼呢?”
近葉上下打量了眼小世子,又看了看周鴻煙,好一會兒,她突然拍手:“知曉了!是缺了佩飾啊!”
佩飾?
李映池愣了下,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忽而眉眼帶笑,不懷好意:“你們覺得若是本世子腰間配上個玉佩該是如何?”
“玉佩?世子想配何種顏色的玉佩?”
“啊。”小世子粉潤的唇瓣微微彎起,“就是那種祖母綠吧。”
“要是沒記錯的話,少將軍就有這麼個玉佩。”
“本世子覺得,那玉佩與我甚配。不知少將軍可否割愛?”
隨著話音響起,周鴻煙的視線落在了李映池身上。
至於那帶著挑釁口吻的內容,他充耳不聞,隻獨獨看向一處。而後,他思緒停滯,幾乎快要答應將玉佩給出去。
可下一刻視線上抬,卻驟然發覺小世子唇邊輕佻的弧度。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
那漫不經心的態度,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小世子的本質是如何惡劣。
話語哽在喉頭,周鴻煙聲音有些嘶啞,他道:“世子不是說過不稀罕我的玉佩嗎?祖母綠太俗,世子還是另尋一物吧。”
雖不是很意外,但這樣直白的拒絕還是讓李映池嘴角僵了僵。
他輕哼一聲,輕玩著衣帶,不再說話。
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了,近綠與近葉偷偷對視一眼,又慢慢低下頭。
怎麼莫名覺得坐立難安呢?
這時,春池院突然被人敲響了門——“世子,徐公子托奴才給您送了些東西。”
徐柳清?這個時候送什麼東西給他做什麼。
李映池微微坐直了身,喚道:“進來吧。”
近綠接過來人帶來的物品,回到屋內,小心拆開後,她驚訝地輕呼了一聲。
徐柳清送來的是一封信,和一塊成色極好的和田白玉做成的玉佩。
“小世子,徐公子送來了一封信。”說到這,近綠咽了咽口水,聲音發緊,“還有一塊很漂亮的白玉玉佩。”
“哦?”李映池感興趣地眨了眨眼,“玉佩先給我吧。信呢?念吧。”
近綠完全不敢看站在一旁的周鴻煙,她將玉佩小心放入世子的手中,便趕緊開始念信。
“世子親啟……”
“……柳清自知資質甚平,在燕都未曾為世子效力過一二,內心愧疚。”
“此次出行匆忙,便不再與世子再作告彆。他日歸來,柳清還望世子賞麵,與柳清暢談共飲。”
徐柳清怎會突然離開燕都?
按照劇情來說,他此次會與自己一同前往宴會,隨後靠著自己這層關係,開始發展燕都的生意才是。
李映池秀眉微皺,眼睫輕顫,不知這突發的情況是何原因,連忙喚出係統。
在係統口中得知這並不會影響主線劇情後,終於放下心,便不再多想,摸著手中的玉佩,問道:“他可有提起這玉佩?”
“玉佩……”近綠頓了頓,覺得身旁少將軍的視線若是能殺|人,她此時已經灰飛煙滅了,“此玉甚美,贈與世子,還望有幸能被世子佩戴。”
手中的玉摸起來細膩溫潤,李映池雖不懂玉,也知這玉佩大抵是極其珍貴的,就這樣平白無故的送給了他。
他剛想誇徐柳清大方,又突然想起自己選好的衣衫正好缺著佩飾,暗歎這徐柳清真是及時雨。
小世子眉眼彎彎,握著白玉的手比玉還要白得瑩潤,卻毫不自覺,“這樣好的白玉,配本世子的衣衫是否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