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心中暗道這周鴻煙怎麼都不知道出去送送三皇子。
真是個木頭做的,怪不得需要他推進感情呢。
他可真難辦,又要乾壞事又要做好事,還要防著林麒運陰他,算了,勇敢池池,不怕困難!
李映池朝著一個方向勾了勾手,但由著判斷錯誤,那手指勾的方向並不是對著周鴻煙。
不過周鴻煙見了,卻仍是自覺地走了過去。
男人肩寬腿長,被衣服包裹著的身軀精悍壯健,飽含力量感,在戰場上浴血征戰過的戾氣使得他渾身充滿野性,但此刻他卻在少年身前溫順的彎著腰,動作之間嗬護意味極重。
李映池的手指突然被男人握住,下一刻,他感到一片溫熱的柔軟印在他的手背。
這觸感有些奇怪,李映池眼睫微顫了下,抽回手,“誰準你拉本世子手的。”
周鴻煙不說話,隻眼神一刻不差的落在小世子身上。他突然覺得,這樣的人脾氣壞一點,也沒有關係。
“你怎麼不問本世子叫你過來是乾嘛的?”小世子語氣含著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嬌縱味道,像是搖著尾巴故意叫人來哄他。
周鴻煙很聽話,問他:“小世子叫我有何吩咐?”
“你剛剛為何呆站著不動,都不去送送三皇子?貴客來,就這般待客嗎?”
周鴻煙皺眉:“我為何要送他?”
“嘖!”小世子不耐煩了,給他創造了獨處機會還不知道珍惜,真是笨蛋一個,“讓你去就去!”
“我不想去。”
“啪!”
一個小巴掌拍在了周鴻煙的手心上,聲音響亮又清脆。
周鴻煙的手倒是沒什麼事,不過小世子的手卻拍了個通紅,他嘶的一聲,惹得周鴻煙又將他的手握住了。
“我去就是了,但得先讓我幫你塗個藥,塗了藥我就去。”
李映池覺得周鴻煙真是太過分誇張了,他打一下手掌而已,隻不過是因為周鴻煙手太糙了,他才覺得疼的,不然根本不需要擦藥。
但周鴻煙都那樣說了,又執意要給他的手上藥,李映池隻好勉勉強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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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周鴻煙從春池院走出,抬頭卻看見仍站在不遠處等候的林麒運。
二人眼神空中接觸後,周鴻煙沉下眉眼,冷著臉走近,“你怎麼還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林麒運頗為挑釁地笑了笑,但見周鴻煙表情實在不好,似乎下一秒就能和他動手,他清了清嗓,正色道:“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周鴻煙冷哼一聲,“你能有什麼事和我說?說你三皇子喜歡握著彆人的手耍流氓?”
“不必說了,自行去官府自首吧。”
林麒運鳳眸微翹,輕嘲著搖了搖頭,“你這一副主人做派倒是好笑,當了幾日狗便覺得自己備受寵愛了?玩物罷了。”
“你!”
這簡短的話語字字如刃,伴著不時略過的寒雪,刺入周鴻煙的胸膛,將他心臟處戳得酸澀生痛。
無法再忍耐,他足尖借力向後一蹬,便直衝林麒運麵門。
破風聲清晰入耳,林麒運收起臉上的表情,深黑的瞳孔微凝,明白這莽夫是要與他再動一次真格了。
林麒運後撤幾步,過長的衣擺在空中甩出輕巧的弧度,他伸手擋下周鴻煙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但接著,便是周鴻煙越發過分的攻勢。
三皇子能成為皇室繼承人不是沒有理由的。
過人的才智與心機令他能夠在朝堂之上圈攏人心,而朝堂之下,他翩翩公子的樣貌之下,竟也藏著不俗的武藝。
兩人就這樣過了幾招,周鴻煙才發覺,這破皇子竟然能與他落個平手。
而後兩人僵在原地,卻還是互不相讓。
林麒運先開了口:“你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襲擊皇子,但我今日沒空與你在順親王府打架,若是吵到小世子,我可不幫你哄。”
周鴻煙嗤笑一聲,不屑道:“輪不到你哄。”
沒再理會這腦袋一根筋的人,林麒運決定還是先把此番找他意圖說出來,“小世子腰上玉佩雕刻的樣式,是邊域人常用做定情的圖案。”
“本皇子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看著辦。”他拍了拍周鴻煙的肩膀,語氣輕鬆,似乎絲毫不怕周鴻煙搶先一步。
“你我都爭不到好的事,可彆最後落在了彆人頭上。”
區區莽夫,也隻能替小世子乾點粗活罷了。
最後,金嬌玉貴的金絲雀終究還是會回到金絲籠中去。
而他,會用世上所有珍奇寶物鑄一個最好的金絲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