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運心臟發緊,一種說不出的空缺感湧上心頭。
他突然緊緊握住小世子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一些。力道一下失了控製,李映池被抓得疼了,喉中忍不住嗚咽出聲,眼尾瞬間便染上了霧意,濕漉漉地綴在那一處,昭示著自己的可憐。
“抱歉……我剛剛走了神。”林麒運急忙鬆了手,輕輕地揉著剛剛握住那一處,“就是突然覺得,你該再多吃點,現在太瘦了。”
莫名其妙的,李映池暗道。
他用力抽回手,過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了出口:“什麼兩全其美的事?”
林麒運並不回答,轉頭看了看天色,“你應當很快就知道了。”
冬日的太陽似乎總是會落得早些,兩人隻是坐著聊了會天,屋外的陽光便隱去了身影。
李映池覺得自己再這樣在三皇子的府上躺下去,也許不用等到皇帝下旨,今夜夢中他就會被抬出燕都了。
他決定起來走幾步。
林麒運拗不過他,隻好幫他拿來衣裳。
“我原來的衣服呢?”小世子一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林麒運解釋道:“拿去洗了,現在應當是還在晾著。”
他以為小世子是喜歡那件衣裳,笑著調侃:“怎麼了?擔心衣裳會被洗壞?”
李映池搖了搖頭。
自然不會是這個原因,他怎麼會舍不得一件衣裳,隻是腰間空落落的,有一些不習慣。
他還記得那個玉佩是周鴻煙很重要的東西,自己隻是借來用用,若是弄丟了那可不好辦。
小世子眉頭輕皺,手落在腰間,溫聲問著,“你可有見過,嗯……一枚祖母綠的玉佩?就是之前就掛在我腰間的那個。”
“哦,那個玉佩啊。”林麒運笑意漸冷,轉身拿出玉佩放入李映池手中。“在這。”
小世子拿到玉佩摸索了一番,接著,就準備重新掛回腰間。
嫩白的掌心與玉佩形成鮮明對比,林麒運垂眸瞧著,突然開口:“這個玉佩,好像我在周將軍的身上也見過。”
“恩,是周將軍借給我的。”
林麒運被這個“借”字弄得眉頭一挑,暗道周鴻煙的主意打得可真好,可是隻是白日做夢罷了。
玉佩被林麒運奪了回去,李映池伸手剛想去搶,卻被林麒運接下來的話驚得動作一頓。
“你可知道這個玉佩有著怎樣的含義?”
“這可是他母親傳給他,用作定情的信物,可以說,這玉佩就是給未來兒媳的。”
“李映池,你明白了嗎?”
林麒運目光灼灼,像是在問,你明白了嗎,明白周鴻煙到底對你含著怎樣的心思了嗎?
話音一落,周圍都靜了下來,李映池漂亮圓潤的雙眼正因為這突然的信息被驚得睜大,清晰地倒映著麵前林麒運的模樣。
若是李映池真的能看見,也許會被林麒運那雙黑眸中炙熱得快要溢出的情感嚇到,可惜他看不見。
他愣了一秒,再開口時語氣有些猶豫:“那是不是特彆珍貴啊?”
李映池知道那玉佩應當是極為重要的,不然當初周鴻煙也不會寧願給他當仆人,也不願把玉佩給他,可他沒想到居然會如此貴重。
這個時代被父母傳下來的定情信物,那和傳家寶有什麼差彆?
早知道這麼重要,那天晚上周鴻煙再怎麼哄他他也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李映池還有些埋怨起周鴻煙來了,要不是他突然這麼大方,自己也不會戴著這個玉佩來參加宴會。
要是被彆人看見了,指不定要說他搶周鴻煙東西呢。
雖然、雖然他確實一開始是想搶的。
白膩軟嫩的小臉悄悄鼓起一邊,李映池偷偷摸摸地在心裡說著周鴻煙的壞話。
“……什麼?”
林麒運怎麼也沒想到李映池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完全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那可是定情信物啊,周鴻煙就這樣把它掛在了小世子身上,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彆人周鴻煙心悅於世子嗎?
頭一次發現小世子如此遲鈍,林麒運幾乎要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往日溫文爾雅的麵具再也無法保持,林麒運再開口幾乎是口不擇言:“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李映池,這代表著周鴻煙他……”
“林麒運!”
未完的話語被突然打斷,林麒運冷眼望去。
遮掩著屋內的垂簾被粗暴的掀開,隨之而來的是風塵仆仆的周鴻煙,與一聲極具冒犯意味的怒吼聲。
路過的侍女忙加快步伐,生怕神仙發怒殃及池魚。
天呐,又有人直接叫殿下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