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不是都傳遍了嗎?”你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因為我嫉妒璟兕與蘇貴人好。”
皇上看著你,眼神銳利,“不,若是你真的打了璟兕,璟兕不會事事想著你。”
“哦。”你點點頭,唇邊含笑,“下次我會記得跟她說在外麵要裝作很討厭我的。”
皇上聞言笑了,“為何?”
“避禍。”
又是良久的沉默。皇上幽幽的開口,“我讓李玉查過這幾個秀女。”
你看了他一眼,眼中一片澄澈,“若是上下都買通了,李玉查又能查出什麼呢?”
那拉氏的兩個自是不用說,出自上八旗,太後屬意的人選,身份背景是乾淨的,可是其他幾個就不好說了。
皇上臉色愈來愈嚴峻,你呲笑,“您老的後宮,您老的女人,您自己看著辦吧。”
皇上突然抓住你的手,目含疲憊,“這宮中,沒有一個可以讓朕信任的人。”
你抽回手,低頭道,“你可以相信皇後,她不會算計你。”
皇上愣了一下,隨後冷哼一聲,“她不會算計朕?她算計的朕還少嗎?”
用蘆花害死朕的永璉,他的永璉是被活活悶死的;為出冷宮自己吃下□□;偽造假的七寶手串;暗示舒妃不要喝坐胎藥;魏夫人巫蠱之事……一樁樁一件件算計的還少嗎?想到永璉他就心痛,不得不恨,不得不怨,是,蘆花之事確實不是她親自動的手,可這其中就沒有她什麼事嗎?
你偏了偏頭,“或許有算計,但也是為了自救。”
皇上皺眉,“你為何處處為她說話。”
你搖了搖頭,“並非我要為她說話,而是後宮中隻有她對你真心。”
“真心!?”皇上先是挑眉,而後哈哈大笑。“你好歹也是與她一同嫁入潛邸,你竟還不了解烏拉那拉氏嗎?”
你麵上閃過一絲不解。
“如懿自小看著她榮登皇位,榮耀至極的姑母她就不想登上哪個位置嗎?”
“我一直以為你們年少情誼。”
皇上呲笑,“什麼年少情誼,也不知道是她欺騙自己還是欺騙朕。”
彼時,她還是高門玉樓裡的深宅閨秀,因著表姑母嫁得那樣高貴美好,也生出了一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她知道的,她會嫁到皇室。卻極想,與姑母一樣,承擔起一個家族的榮華,步步踏在紫荊城的朱門錦繡之內。可是偏偏,齊妃的親生子,皇後撫養的三阿哥弘時,中意的人並不是她。一個錯失,眼看著他削爵,去宗籍,逐出玉牒,最後賜死。
一顆心除了驚惶不定,更有一重快意。他是那樣看不上她,寧願去喜歡不該喜歡上的人。於是那樣尷尬的時候,遇到了他。
你笑著搖了搖頭,“皇後若是聽到了,又要傷心難過了。” 當時先皇僅剩下的兩位成年的阿哥裡,五阿哥宏晝豪放不羈,四阿哥端穩持重之餘卻不失一段玉樹風流。明明是身世普普的皇子,卻偏偏更像一個“騎馬倚斜陽,滿樓紅袖招”的偏偏濁世公子。那一瞬間,如懿便動了心意,忖度著哪怕他是“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的人,便也顧不得自己既一顆芳心了。
皇上不屑,“她怕是連她自己都騙了吧。”當年她在冷宮之中,阿瑪那爾布去世,去世前隻有一句話:青櫻,你無用啊。這句話讓她想起自己身負的家族榮耀,所以才借由害自己的陷阱設下紙錢局,讓太後處置了被先皇後買通的成翰;繼而又以□□置之死地而後生助自己出冷宮。難道這些不是算計是情誼嗎?
“有時候何必想這麼多,知道的這麼清楚。”你輕歎,“難得糊塗啊。”後宮之中,他最不該懷疑的便是如懿對他的感情,隻是如今,猜忌已深,懷疑已深,如同破鏡,難以複原。
“朕也不想多想,可是朝廷之中,後宮之中,無數人算計著朕,朕不得不多想啊。”他仰頭,“你知道宮中近來有哪些流言嗎?”
你搖頭,“我被太後禁足了,如何知道?”
“宮中說,五阿哥永琪幼聰慧學,少習馬步射,武技頗精,博學多才,恭孝兩全。”他轉過頭看著你,“可自從西陲歸來便與皇貴妃交往過密,生了許多不該生的想法。”
你聞言隻是微微一笑,“是愉妃?”
皇上閉上眼,緩緩地點了點頭,“許是怕她兒子真的謀反牽連了皇後吧。”
你單肘撐在小桌之上,“為了皇後把我推出,確實是她會做的事。”
皇上緩緩睜開眼,“也不知皇後給她吃了什麼迷藥。”
你笑而不語,這盅迷藥便是困境之中不曾放開她的那雙手。這也是你曾經許諾給如懿卻從來未曾做到過的。
“你說,若是永琪真的有異心,朕該如何?”他的眼中有一絲迷茫。
“這得分兩方麵。”你喝了一口茶緩緩道,“若是皇上不怕被天下人恥笑,便公開處置了他;若是皇上不願丟這個臉,便私下囚禁便是。”你笑了笑,“皇上如何就認定永琪有異心呢?”或許真如他自己所說,死士是為了皇上,聯絡將軍們是為了大清。
“他若是不得太後喜愛,不頻繁出入果郡王府,朕定不會多想。”永琪是他最優秀的一個兒子啊,他無數的想要立他為太子。甚至於正大光明牌匾後麵的密匣裡寫的就是他的名字,隻是如今,他開始懷疑自己匆匆定下繼承人是否太過於草率。
永琪是失之急切了,不僅僅是因為皇上看重十二阿哥,也是因為海蘭無數次地讓他忠心扶持十二阿哥,更是因為海蘭與他說了為了救如懿出冷宮自己喝下朱砂一事。
你定了定神,“弘曕如今無官職,五阿哥與他來往又如何?你想多了。”
皇上看著你,露出幾分躊躇之色,“朕懷疑弘曕並非先皇親子。”
“什麼!?”你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