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為搜,夏獵為苗,秋獵為獮,冬獵為狩。——《爾雅·釋天》
古人講究順天則時,當是仲秋,才可以設捕鳥之網。懂得平衡,才有這樣的樹木蔥蔥,玄淩感歎。
一路上騎馬,到了午時,才抵達北苑。大家先是休整,晚上參加宮宴,明天才開始正式狩獵。
宮妃們在宮中養尊處優的,雖是呆在馬車裡,但都有些疲憊,早早去院落休息了。而孩子們倒是精神的很,玄淩讓人跟著他們,自己也去休息了。
這一睡就是申時。得到充分休息的玄淩,精神奕奕的攜著宜修去參加宮宴。
大殿中央,兩側豎立著一排排銀製的燭台,嬰兒手臂般粗壯的蠟燭安置其上,散發出明亮的光線。
從上首的禦座開始,席宴以此為中心朝兩邊漫沿而下,王候貴婦,官員下屬坐列其中。
殿廳中間的空地上,十幾名貌美的舞姬正隨著樂聲翩然起舞。
宴酣之樂,絲竹之聲,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岐山王玄洵盯著殿中領舞的舞姬,麵露垂涎之色。玄淩不禁覺得好笑,他這位大哥前幾日不是才抬了一位侍妾進府,這麼快就厭棄了?他轉頭對身後站著服侍的沈貴,輕聲道:“宴會後,把那個舞姬送到岐山王處。”“是。”
這次秋獵,玄清隻帶了正妃和嫡子,夫妻間倒是沒有前段日子的彆扭勁。六歲大的予澈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舞蹈。因為年紀小,玄清不讓予澈出席宮宴,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感覺很新鮮。一臉好奇的樣子,非常可愛,引得葉雅蓁上手捏了幾把。
“唔,母妃壞。”予澈雙手捂著臉頰,一臉控訴。
雅蓁笑了笑,“母妃捏幾下就疼了?你父王上戰場的時候,可從來沒喊過疼呢。”
玄清拉了拉雅蓁的手,“澈兒還小……”
雅蓁道:“六歲也不算不小了。你再這樣寵他,他日後如何上的了戰場?”
玄清皺眉,“以後的事誰會知道?澈兒不一定要上戰場。”
雅蓁剛想反駁,予澈就說道:“兒臣不小了,也不怕疼,兒臣要想父王一樣上戰場殺敵!”
這句話說得葉雅蓁眉開眼笑的,“孩子都這樣說了,你就好好教他吧。”
玄清語塞,隻道:“罷了,我說不過你們倆。”
旁邊坐著的玄汾聽到一家子的談話,覺得有趣,他招手讓予澈過來,和他一起坐。
因為平陽世子還小,沈眉莊擔心兒子,就沒來,其他側妃庶子都沒來。玄汾隻身一人,幾天沒見到孩子,很是思念,他看到小小的予澈,父愛上心頭,就溫和道:“你父王要是不肯教你,皇叔來教。”
“好啊。”予澈笑眯眯的,“等潤弟弟長大了,我就和他一起學武,一起上戰場。”
玄汾摸了摸予澈的頭,“真是乖孩子。”
這頭溫情脈脈,另一頭,氣氛就不是很好了。
予澤對自家活潑好動的小弟實在是沒法子,他頭痛的想,四弟是不是因為平時吃得多,所以精力旺盛。還沒想多遠,予泓就指著他桌子上的酒杯,道:“皇兄,我要喝酒。”
予澤想都沒想,一口否決,“不行,你才多大。”
予泓扁扁嘴,“我九歲了,不小了。”他在桌下搖了搖予澤的手,有些撒嬌道:“我就喝一口。”
予澤眯了眯眼睛,“不是九歲了嗎?怎麼還撒嬌?”他把予泓的手放好,認真道:“等你和我一樣的歲數,你才能喝酒。你再這樣,明天狩獵,我不帶你了。”
予泓聽到這句話,隻好乖乖坐好。
宜修看著下方交談的兩兄弟,一臉微笑,與玄淩咬耳朵說話,“四郎,阿澤和阿泓的表情真有趣。”
玄淩無語,“阿泓實在是太鬨騰了,也隻有阿澤製得住他。”
宜修似乎還要講些什麼,玄洵就上前來敬酒,兩個人停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