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澤看太陽將要落山,山上又越發的冷,有些擔心錦華的身體,他牽著錦華的手,道:“天色漸晚,下山會越來越不方便,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吧。”
錦華點頭。夫妻倆正要攜手而下。忽然聽得不遠處有呼呼嗬嗬之聲,四周寂靜,越發顯得這聲音十分突兀而怪異。
予澤微一思索,忽然道:“不好!”隨即循聲奔去。錦華擔心夫君,跟著跑過去。卻見有一男一女橫躺在雪地之中,皆是麵色發黑,二人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痛苦,然而雙眼以下卻是滿麵堆歡,裂嘴嘻笑。二人雙膝蜷曲,手腳痙攣不止,口中發出“嗬嗬”怪聲。
錦華從未見過這詭異場麵,登時愣住。予澤在她身前一擋,皺眉道:“小心!那兩人種了寒蛇的毒了。”
錦華麵色嚴肅,問道:“怎麼辦?”
予澤道:“救人要緊!”他輕輕喊道:“暗衛!”
藏在暗處的幾名暗衛得了命令,立馬現身。
暗棋力氣大,就壓在那名男子身上,用力控住他的掙紮;暗書比較細心,發現男子的左手手背上有兩枚小小的牙痕,他拿出隨時攜帶的布條勒住男子的傷口近旁,再把藥粉灑到他傷口上;暗琴發現男子牙關緊咬,隻好用力在那男子下巴上重重一擊,那男子便張開了喉舌,他把藥粉倒入他口中,又取出皮囊中的水將他口中藥物衝了下去。
另一名中毒的女子卻因中毒太深,沒法得救,掙紮許久,最後去了。
暗畫嚴肅的對予澤說道:“這名男子雖然一身富麗風雅打扮,好似尋常富豪人家公子哥兒,但他的手心、十指和虎口有極厚極硬的一層老繭。”他低下聲音,“剛才屬下按住這名男子的小腿,發現他的小腿肌肉,內側結實勝於外側,那是長年騎馬的緣故。”
予澤一凜,他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並未行動的,麵無表情的暗九,“父親讓你保護我是假,讓你找到此人是真。”
暗九臉上浮出些許笑意,“老爺從很久之前就在赫赫埋下了奸細,就算是十四年那次也沒用動過。”他轉頭看向被救起的男子,“自然知道赫赫的可汗什麼時候來到大周。”
夫妻倆一驚,錦華道:“這就是赫赫的可汗?!”沒想到居然會被他們遇到。
予澤一歎,“看來要回京了。”
暗九已經走過去,把剛要醒過來的的摩格打暈。
天色漸晚,幾人抬著一個壯漢倒也不顯累贅,即便如此,到了山下也已經是夜晚了。
在客棧休息一夜,大家便立即啟程回京。
中途摩格醒了要逃被暗九打暈,這樣幾次下來,對方也學乖了,不過不管摩格是不是裝的,暗九可是全天候盯著他,想跑也要掂量著。
一路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十月結束之前到達了京都。
幾人大致整裝一番,連忙入宮。
儀元殿,玄淩神色莫名的盯著被下了軟骨散、被繩子捆得死死的摩格,一臉糾結,這個人是傻嗎?不是說對方野心勃勃,正在赫赫準備兵馬,準備攻打大周,怎麼蠢到連隨從都不帶,就跑到敵方境內?大搖大擺的進大周,連一點常識都沒有,還敢爬山,活該被蛇咬!智商呢?被狗吃了嗎?
殿中央隻留下玄淩、予澤、暗九和摩格。
摩格一臉不屑,“看起來大周朝的皇帝也沒什麼了不起,居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玄淩都要被他的話蠢哭了,沒聽過兵不厭詐嗎?“卑劣的事情你們赫赫就沒做過了?不要忘了乾元十四年的事情!朕還沒和你們算賬!”
摩格冷哼一聲,“不過是你沒用罷了!”這話一出,予澤皺眉,暗九雖然麵無表情,但四周都是殺氣。
玄淩一甩袖,“是!朕沒用,那你就有用了?”他挑釁的笑了笑,“你不也蠢到,被你說的無用之人的人抓到?”
“你!”想起身,卻被繩子綁住的摩格,怒道:“有膽子就和我打一場!”
玄淩嗤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你已是我階下囚,還提什麼要求?”他頓了頓,“既然你早想攻打我大周,我大周朝也無需客氣的等你。”
摩格道:“你難道想先行發難?”
玄淩意味深長道:“誰說是我們先發難的?”
摩格皺眉,赫赫肯定有奸細,自己被抓住了,要是靠那幾個兒子,還不如相信兔子會吃肉。
……
乾元十九年,十一月,和知、和雅兩位帝姬下嫁,都是京城中的才俊,齊月賓親眼看過,帝姬們的氣色都十分好,這才徹底放下心。她沒有辜負當初兩位妹妹的囑咐,把帝姬們照顧的很好,都是懂禮的孩子。
乾元二十年二月底,新年的氣氛還未過,赫赫就已經起兵,直逼大周境內。
朝堂之上,文武官打著口水戰,聽得玄淩頭痛。
揉著額頭,玄淩一言不發。下頭的人吵了半天,見上頭的上司安安靜靜的,心裡都是一凜,連忙靜下來。
玄淩道:“如今赫赫宣戰,不知眾卿有何決議?”
大家倒是眾口一詞,都表明該迎戰。玄淩欣慰的點了點頭。
予澤窺見玄淩的神色,上前一步,道:“兒臣請命前往前線殺敵。”
眾臣皆驚,“不可!”有好幾人喊道。大家又開始爭論起來,該不該讓秦王去前線殺敵。
“夠了!”玄淩喊住底下朝臣的爭論,“有時間吵,不如想想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