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宰相以為李碩還有彆的事與他商議。
李碩打量著張宰相言道:“張卿的孫子多大了?”
皇帝沒事提起他孫子做什麼?莫非想讓他孫子入宮當皇子伴讀?
張宰相從容地回答道:“回陛下,老臣的孫子不成器,今年已八歲還不會背四書五經。”
自己的小兒子已經是太子伴讀,沒必要讓孫子入宮當其他皇子的伴讀。所以張宰相委婉拒絕。
一看就知道這老家夥誤會了他的意思,李碩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緩緩道:“的確不成器。聽聞這孩子在外囂張跋扈,還到處說朕事事聽從張卿,就連太子都得恭敬討好張家。”
張宰相愣住了,當即變了臉色,惶恐地說道:“是老臣管教不嚴!這孩子定是被人帶壞了!所以才會胡說八道!回家後老臣一定狠狠教訓他!”
既然皇帝能這麼說,就說明確有此事!張宰相麵色難看,要是張舟在這裡,他必定會當場揍孫子!
李碩揮了揮手,讓張宰相離開。
張宰相黑著臉從禦書房走出來,維持著淡定的情緒處理完今日的工作。這才回家收拾孫子!
張舟正在迷迷糊糊地背書,壓根不知道在背什麼,讓教書先生看得直搖頭。實在是難以相信當朝宰相會有這麼個孫子,連一本書都背不下來!元盛都不好意思對外說自己有這麼個學生!丟人!
帶著怒意,張宰相拿著一根藤木殺到了小院裡。
張舟還在張嘴‘阿巴阿巴’的瞎背。壓根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元盛一看張宰相這架勢,驟然站直身子,拿出戒尺拍了拍張舟的書案:“孫少爺在背什麼!這是《尚書》的內容嗎!”
張舟被這一板子的響聲驚得提神,瞪著眼睛衝元盛罵道:“衝本少爺吼什麼!”
張宰相一看孫子這混賬模樣,心火燒得更旺。怒斥道:“混賬!還不給我跪下!”
被這聲音驚得轉頭望向門口,看到他爺爺麵如鬼煞,張舟頓時雙腿打顫。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爺爺如此可怕的模樣!
“祖、祖父……”張舟趕緊撿起書,打算好好學習。
見張舟不聽話,張宰相大步走進去,用老藤木捶打書案,震懾力十足。再次吼道:“還不跪下!”
元盛默默地退了幾步,咽了咽口水。在張家教書那麼久,第一次看到張宰相如此發怒,心裡自然是驚慌的。
張舟顧不得書了,趕緊朝張宰相跪下來,委屈地說道:“孫兒隻是太困了,所以才沒有好好背書……”
“混賬!到現在還不知道錯在哪!”張宰相又用老藤木捶打了一下書案,整張書案都在顫動。
張舟一臉迷茫,的確不知道自己除了沒有好好學習,還有什麼事做錯了。
見孫子這個愚蠢的模樣,張宰相用老藤木指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麵胡說八道!”
張舟搖頭,認真地說:“沒有啊!”
“還敢撒謊!”張宰相又用老藤木捶打了一下書案。
書案震動的響聲讓張舟畏懼,他怯怯地為自己解釋:“在祖父麵前,我不敢撒謊……我真的沒有在外麵胡說八道……”
他向來都是說實話!怎麼可能會吹牛胡說!
張宰相眼神犀利地盯著張舟,沉聲問道:“是不是你在外麵胡說陛下事事聽從我的話?還說宮中皇子太子都在討好張家?”
張舟神色驚訝,不知道他爺爺怎麼知道這件事。誠實地點頭承認:“是我說的。但是不是胡說!這些都是實話啊!”
縮在角落裡看戲的元盛都驚呆了。張宰相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有如此蠢笨的孫子!
張宰相氣得不行,下一棍直接打在了張舟身上。
這舉動讓元盛震驚。沒想到張宰相是真的打孫子!趕緊過去攔住張宰相。
張舟被老藤木打了後背,整個人直接往前趴倒。第一次被如此毒打,痛得當場大哭。
“哇!嗚嗚!祖父要打死我了!好疼啊!我要死了!”
院子外麵的家丁聽到動靜,望了眼裡邊,被屋裡的場景嚇到了,連忙去把老夫人跟少夫人叫過來救人。
張宰相這才發現還有個外人在場,臉色難看地推著元盛,連對方一起罵:“老夫看你有才華才把你留在府裡教晚輩。你就是如此教孩子?枉老夫對你如此信任!”
元盛被噴了一臉唾沫,無奈地解釋道:“孫少爺的確天資遲鈍。除了教書授業之外,晚輩並不知曉孫少爺在外所言所行。若是知曉,元某定然會糾正孫少爺!”
誰能想到張舟會在外麵說那些話呢!這不是作死嘛!這些話傳到皇帝耳中,皇帝還會繼續重用張宰相嗎?
“滾!給老夫滾!日後不得再踏入張家!”自己的孫子蠢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元盛的話讓張宰相沒有麵子,張宰相自然也不會給對方麵子。
元盛就這樣被張家解雇了……
而張舟,正被張老夫人跟張少夫人護著。張宰相打了他一棍,狠狠教訓了一番之後,還罰他去跪祠堂!就連張舟的爹,張宰相的長子也被張宰相罵了一頓。
可憐兮兮的跪在祠堂裡,張舟想不明白自己說的話怎麼會被皇帝知曉。若不是張宰相說出皇帝已經知曉此事,他還以為是家丁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