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李富貴

李初可不知道後宮的風雲變化。王小七每天都按照禦醫的交代給他塗抹藥膏。發現那個疤痕的位置一直沒有長出頭發，等白禦醫再來複診的時候，告訴對方：“這藥膏沒有效果。”

白禦醫模樣淡定，早就準備好新研製的藥膏遞給王小七。“試試這個。”

王小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繼續給李初塗抹藥膏。

除了照顧李初之外，王小七每日還得教他識字讀書。

與李初接觸後，王小七發現這孩子真的很無知。就連最基本的自稱都聽不懂，更彆說規矩禮數了，啥都不懂。

王小七覺得頭大，把這個情況彙報給皇帝。希望皇帝能夠安排專門的人過來教導李初規矩。

雖然李碩這陣子沒有來暖閣，但是對李初的情況一清二楚。為了了解清楚李初的真實水平，李碩特地派親信到暖閣教導李初宮裡的規矩。

“老奴叫石富貴，幸得陛下看重，如今負責掌管宮內宦官。陛下得知李公子的情況，特地派老奴過來教導李公子。”

李初打量著對方，出聲說：“石富貴，你這名真好聽！我能不能改名叫李富貴？”

石總管：……

哪怕經曆過無數風雨，早就修煉出穩如泰山的淡定，這一刻石總管的表情卻有些繃不住。

眼角微微抽搐，石總管觀察李初，見這孩子表情認真，不似在開玩笑，他的心情更是複雜。

“這、富貴一詞終究是過俗。與李公子的身份不符。”還沒有開始教導李初規矩，石總管就有種感覺，這個任務怕是會不太順利。

李初搖頭，表情認真地說：“富貴富貴，又富又貴！多好的名啊！我喜歡這個名！能不能幫我告訴義父，把我的大名改成李富貴？”

石總管：我乾嘛要跟這小子說全名！

後悔跟李初說了自己的名字，石總管跳過這個話題，改口說：“改名一事等李公子見到陛下再提吧？現在老奴開始教導李公子規矩。”

“為何他們都自稱奴婢，你自稱老奴？”李初好奇地問他。

石總管：……

不是吧！這孩子到底無知到什麼程度！

他轉頭看了眼王小七，王小七對上石總管的眼神，趕緊退出去。就那麼溜了！

石總管耐心地回答道：“因為老奴歲數大了，老了。所以自稱老奴。那些年輕點的下人，自稱小奴或者奴婢。”

“我明白了。那我該怎麼叫你？老石？”李初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追問。

石總管覺得額頭好像被什麼蟲子爬過，癢癢的。穩住情緒，回答道：“老奴負責掌管宮中所有官宦，平日裡在陛下身邊伺候。故而諸位都稱老奴一聲總管。”

李初一副‘我很聰明’的表情，喊道：“老石總管。”

石總管：……

這麼叫好像也沒問題，石總管也把這個話題跳過去。開始進入正題，說：“接下來，老奴將從稱謂開始教導李公子。”

李初點頭，模樣乖巧地聽石總管說話。

接下來李初都沒有再問什麼怪問題，讓石總管鬆了口氣。又恢複了往日的沉穩，認真地教導他。

石總管一口氣講了將近兩個時辰，把所有稱謂都講了一遍。講得嗓子都乾了，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問李初：“都聽明白了嗎？”

李初搖頭。

看到他這個反應，石總管麵色微頓，用平靜地語氣詢問道：“有哪些地方不明白？”

李初說：“能不能再說一遍？你說得太快了，我都沒有記下。”

石總管：他娘的！這小子那麼蠢！是個人都能聽明白！這小子竟然聽不懂！

一股火氣從心口燒到了他的嗓子眼。石總管的麵色一下子變得陰惻惻的，額頭冒出青筋，正突突跳著。

王小七就站門口，一直在聽石總管講話。他想，也許李初真的聽懂了石總管說的意思，所以才沒有吭聲提問。沒想到李初聽了那麼久，竟然沒聽明白！而且還敢讓石總管再說一遍！

生怕石總管會發火，王小七趕緊進屋倒茶遞給石總管，訕笑著說道：“講了那麼久，石總管必定是渴了，先喝杯茶。”

把麵色不快的石總管帶到一旁。王小七小聲提醒道：“李公子學東西比較慢，石總管需講慢一些。他才能慢慢理解。”

石總管麵無表情地喝茶。手捏著茶杯，克製住煩躁的情緒。總算明白為什麼王小七非要讓皇帝派人過來教導李初了！這小子真是又蠢又笨，無知又氣人！

石總管都想回去勸說皇帝，要不換個人栽培吧！李初真的不適合！這麼蠢的一個人，萬一栽培不起來，以後乾啥都乾不成，豈不是栽培了個廢物？

越想石總管越覺得自己的擔憂很有可能會成真。必須得將情況告訴皇帝！

喝完一杯茶，石總管找了個借口離開暖閣。

李初見他要走，還特地拉著他說話：“我還沒有聽明白，老石總管，你得快點回來繼續給我講清楚！”

石總管露出虛偽的笑容，笑著回應了一聲，快速撤退。

走進禦書房，石總管並沒有吭聲。打算等皇帝有空的時候再彙報李初的情況。

李碩低頭批折子久了，覺得頭暈難受。乾脆放下筆，閉上眼睛，抬起頭放鬆。

看到他這個樣子，石總管輕聲開口說話：“老奴給陛下按按吧？”

李碩睜開眼，神色詫異地問道：“朕不是讓你去教李初了嗎？教完了？看來李初那小子還是挺聰明的。這才半日就學會了規矩。”

石總管：……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陛下，老奴過去教李公子時發現他天資不高，就連簡單的事情都難以理解。”

言下之意：李初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