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纖細,蒼白但美到不似凡人的身影從大街上走過。
那人穿著鮮豔至極的紅色大衣,帶著藍色的絲綢領結,古銅色的徽章在領結中央熠熠生輝。
服帖柔順、一絲不苟的白金色長發被束在腦後。他的姿態輕盈而優雅,神色卻帶著些憂鬱和愁緒,讓每一個看見他正臉的人都忍不住的心疼。
純白色的長睫和眉眼放在普通人身上隻會顯老,可放在這位美人身上,卻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破碎感和疏離感。
甚至連眼下遮不住的青黑都無法破壞他整體的美感。
騎在單車上的少年撞在了電線柱上、從他身邊走過的女孩停下腳步,如癡如醉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大街上每一個人都控製不住地追隨著這個神秘美人的身影。
但他沒有為任何人停留。
【宿主……】
係統4313有些膽心。
作曲家弗雷德裡克·克雷伯格因為患有人格分裂的原因,在玉千葉啟用他的身體時,也會同時受到這份困擾。
奧爾菲斯雖然也擁有著多重人格,但除了主人格噩夢之外,其他人格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主人格噩夢精神狀態相當穩定,所以對玉千葉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我沒事,隻是控製不住想要跑快點。”
說實話,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作曲家會神經衰弱了。
一個如同惡魔般的聲音一直在你腦海裡竊竊私語,發出一些聽不懂的呢喃。
時間長了,但凡是個人都得瘋。
【畢竟作曲家是“奇美拉嵌合體”嘛,這種情況確實很容易出現精神衰弱。】
係統嘴裡的高級詞彙玉千葉沒聽過也不明白,所以她不準備多聽。
美麗秀氣的男人拿起手裡音叉輕輕敲擊了一下。下一秒,他便如同離了弦的箭一般跑遠了。
他路過的每個人都隻能聽到一小段短暫的音樂和音叉敲擊的聲音,能感覺到一陣風拂過臉頰。
可就算把眼睛瞪到最大也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此,玉千葉表示——
莊園博爾特,你值得擁有。
“不過實話實說,作曲家這張臉是真的偉大。”
男人三十一枝花在玉千葉的記憶裡一直都是個湊數的誇獎,類似於沒詞可誇就誇人可愛那種。
直到她看到三十歲的弗雷德裡克·克雷伯格,她終於相信了這句話是根據現實改編的形容詞。
【莊園角色裡就沒有醜的吧。】
係統突然說道,可並沒有得到玉千葉的讚同。
作曲家停了下來,麵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你知道莊園F4嗎?”
顯然,純良的係統4313並不知道這來自玩家的戲稱,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誰。
“你可以去搜搜,名字分彆是空巴哇、聖誕沙匕、智蟲giegie和潘弟弟。”
也不管這個超級天團會對可憐的係統4313造成怎樣的衝擊,玉千葉理了理自己的領結,掛上標準而虛假的微笑,推開了樓下咖啡廳的大門。
“你好,請給我一杯摩卡,加一份奶和一份糖。”
原本是想耍酷喝黑咖啡的,可一想到那詭異的又酸又苦的味道,玉千葉還是慫了。
端著咖啡朝著通往四樓偵探社的樓梯走去,腦海裡一片死寂。
玉千葉歎了口氣,對係統4313的審美感到了惋惜。
不懂四大天團的帥氣,真是太可惜了。
被天團F4創的要死的係統4313根本不想懂,它隻想逃走,同時對玉千葉的精神狀態發起了疑惑。
平時玉千葉展現出來的審美都是非常優秀的,哪怕是紅夫人本人都讚歎她對歐利蒂絲的改造是相當值得讚美的。
可是有時候這小家夥的審美就和山體滑坡一樣直線下降。比如總是被她掛在嘴邊的空巴哇,以及剛剛提到的聖誕沙龍,智蟲和潘。
係統4313在點開這四張圖片時,意識流裡甚至一度出現了亂碼和數據流紊亂。可見它們確實醜的有點東西。
所以係統4313完全不理解為什麼玉千葉會真心實意的喜歡這四個皮膚。
玉千葉隻能這麼告訴它:我們第五人格玩家的精神狀態是這樣的。
更多的也沒法解釋,畢竟玉千葉也奇怪為什麼自己能同時喜歡血宴和皮塔,一個美到極致一個醜的離譜。
可見玩第五人格究竟給玉千葉帶來了什麼。
慢慢走上四樓,武裝偵探社的大門緊緊關閉著,杜絕了外人的窺視。
大路上的直升機還在不斷發出響聲,這讓本來就因為作曲家本人自帶的神經衰弱而控製不住脾氣的玉千葉越來越煩躁。
在第二次敲門無人響應後,她非常不淑女的抄起擺放在過道裡的滅火器。
“哐啷!”
一聲巨響後,正在會議室談話的眾人都把頭轉向了發出噪音的門口。
被從內鎖上的大門在眾目睽睽下被從外拉開,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高高瘦瘦的人從外緩步走了進來。
精致的麵容上眼下卻有蓋不住的青黑,顯然沒有休息好,但眉眼上全是高傲。
衣服是由上流貴族才會使用的綢緞和提花絹布製作的,完全貼合來人的身體曲線,一看就是私人訂製的。
在這個天氣,他甚至還帶著手套。手裡端著的咖啡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潑灑出來,可見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經受了良好的教導的。
“早安,各位,希望我的到來沒有影響你們的談話。”
他眉頭微微蹙起,藏在那張俊俏臉蛋下的情緒——是不屑。
作曲家的態度讓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有些不滿。
是的,從作曲家進入房間開始,他的眼神就沒往“guild”成員那邊看一眼。
這不免讓菲茨傑拉德想起了前兩天在港口遇到的那位“皇後”。
都是這樣目中無人的囂張態度,這讓“guild”的王感到了被冒犯。
來自“皇後”的無視他尚且還能接受,但眼前這個普通男人也敢無視他,這讓菲茨傑拉德十分不爽。
他往後靠,直到自己的背抵在扶手椅的靠背上,依舊保持翹著二郎腿的姿勢,嘴角掛著笑,但眼睛裡全無笑意,隻有一片冰冷。
“這位陌生的先生,突然闖入彆人的談話中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
這下作曲家終於用正眼看他了。
“停在大路上那白癡的直升機發出的噪音讓你們聽不見任何聲音,包括我的敲門聲,我還以為是哪家的暴發戶在顯擺呢。”
答非所問,但句句都在貶低直升機的主人菲茨傑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