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葉也沒想到,穿越之後第一次被人堵在牆角這種事,居然會出現在伏黑惠這個小屁孩身上。
原本記憶裡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已經成長成足夠高大的男孩子了。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黑色刺蝟頭,相較於桀驁不馴的發型,略顯清秀的麵容上,眉眼低垂,靜靜地注視著這個走丟了快十年的小孩。
“我以為你死了。”
玉千葉把臉擺到一邊,癟著嘴。
——惠君您還是和以前一樣言簡意賅,說話一點分寸都沒有呢!
伏黑惠垂著眼眸,看著眼前和記憶中完全想同,沒有一絲改變的小女孩,眼睛裡閃過一絲心疼。
他一直都知道玉千葉是不一樣的。
所有人好像都格外偏愛她,包括他本人在內。
她身上充滿了矛盾和謎題,可沒有人會逼她說出真相。
伏黑惠仍然記得五條悟對她的評價——一個奇特的,矛盾又迷人的集合體,擁有著天使般的外表,卻又如同惡魔般吸引人。
雖然他不讚同五條悟稱小女孩為小惡魔,但不得不承認,在那天夕陽下,小女孩扯著嗓子喊他的時候,他們就產生了最深的羈絆。
伏黑惠有很多話想說,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很想問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還是這個樣子不曾長大……可最後,所有的話落在嘴邊隻剩下一句:
“好久不見。”
看著朝他撲過來的黑影,體格已經有成年人大小,但不算健碩的少年著急的張開手,接住了自己年少時為數不多的夥伴。
“Mua!”
濕潤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伏黑惠身體瞬間僵硬。臉頰通紅就算了,頭上居然還冒出了熱氣,壓根沒能聽清小女孩的話。
“我很好啊!”
小手勾住伏黑惠的脖子,小臉也挨在他臉上,兩人靠的很近,做出了一副天下第一好的架勢。
“惠過得好嗎?”
亮亮的,仿佛有小星星一樣的大眼睛專注的注視著伏黑惠。
少年的手緊了緊,將懷裡沒什麼重量的小孩抱緊,聲音有些啞。
“我很好。”
到底過得好不好,伏黑惠也不是很懂。
當初玉千葉消失後,雖然五條悟代為照管他,卻並沒有拿走他的撫養權。
畢竟按五條悟的話來說,玉千葉遲早也是他五條家的小孩,對此伏黑惠隻想嗬嗬。
而玉千葉當初留下來的錢足夠他幾輩子衣食無憂,再加上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消費欲望,以及很小就開始替五條悟做一些咒術師的工作,他積攢了相當可觀的一大筆財富。
畢竟伏黑惠從沒忘記過玉千葉對他說,要他以後養自己這句話。
所以五條悟還想讓小女孩去五條家?伏黑惠對此冷哼一聲,他遲早拿下禪院家家主的位置,用禪院家一家養小馬孩這個碎鈔機,到也算是廢物利用。
那個男人,他的父親,在係統的教導了他一年體術之後也消失在了東京,甚至是整個咒術界的視線中。
他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去找消失的小女孩了。畢竟連他都知道玉千葉不可能死,那麼伏黑甚爾更是不會相信,那個難纏的小鬼頭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五條悟那個蠢貨在悲傷了一段時間後,就又變回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是越發過分,可再也沒有人能給他最愛的大比兜,警告他不要太過分了。
畢竟在玉千葉走後不久,他的摯友夏油傑也叛離了咒術高專,成為了一名人人喊打的詛咒師。
接下來的事,其實在伏黑惠記憶裡感覺倒也沒什麼區彆。不外乎於學習,上課,吃飯,睡覺,初級中學畢業後然後進入咒術高專。
那份蒼白的回憶也是直到遇到虎杖悠仁那個二愣子以及釘崎野薔薇之後才開始變得再次絢爛起來。
小手輕輕拍打著他的頭,小孩清脆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都過去啦,呼呼,吹吹就不痛了!都會過去的!如果我們相互掛念著對方,那麼就算是跨越山海,也會再次相見的,不是嗎?”
脊背上與特級咒靈對戰後的傷痕還在隱隱發燙,但此刻伏黑惠卻想落下淚來。
他刻意遺忘的,關於他的姐姐津美紀的一切。
“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他哽咽著,外表看上去冷酷無情的少年泣不成聲。
“你消失之後……津美紀突然昏迷,一年後那個男人也消失了,隻把我留下了……隻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伏黑惠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些哭出來。
之前他不是沒想過這些事,但從來不會因為這些東西情緒激動,更何況是哭泣。
他隻會默默的等待,就像他堅信津美紀會醒來一樣,他也堅信玉千葉會回來,那個不靠譜的老爹會回來。
可這一等就是十年。
而他今年,也不過才15歲。
而當其中一人問他的時候,那隱藏了十年的委屈和痛苦,終於還是被伏黑惠哭了出來,哪怕他早就認定哭是一件完全沒有用的事。
回答他的是小女孩的懷抱。
小小的身子隻能抱住他的脖子,臉頰還緊緊貼在他的臉上,聲音甜美卻堅定。
“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了,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