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財奴】1 ……(1 / 2)

前路多霧 孟葵 5145 字 9個月前

捕捉對象:D1126538

捕捉狀態:存活【健康92 牆防100】

捕捉評估:不可捕捉

龍珠是稿市數一數二的高消費場所,在稿江邊上占了六千多平的地,從空中看去是個沒包圓的弧形,在圓弧偏左的地方突出一個‘龍頭’來。若是到了夜裡,有錢人被車馬載著來到這座削金窟,堂皇的吸頂燈一亮,那是隔著LOW-E玻璃都能聞出來的錢味兒

龍頭建築頂是一整個用漢白玉雕琢出來的數噸重的‘龍珠’,底座鑲嵌了一圈燈,托出一顆好像龍腹中孕育的靈物,縞雪般素淨,走的是大雅之風

從外麵瞻望,既看不到燈紅酒綠,也聞不到酒池肉林

隔著江晃去一眼,誰還以為江底的神獸也來地表兜兜摩登風了

然而隨著聚會結束急著回窩的謝磐隻覺得這是一隻吞金獸。

自打他哄得物業大姐和隊長點頭給他一輛由他負責的公車之後,他再沒吃過打車的苦,還是跨江打車

稿市房價貴,他工作特殊,小窩距離這顆滾圓的稿市地標是五十多塊的賬單距離

雖然在龍珠靠同學聚會的名頭蹭上一頓飯是不該局限於五十塊的事,但謝磐自認格局小,眼界窄,他不僅局限於五十塊,還局限到後麵的小數點

手機響了一聲,謝磐看了時間,盲猜是隊長臨睡前的慰問

【我大哥:聚會完了麼?夜班巡邏時間彆耽誤。】

【般若波羅石:飯吃完了,酒店門口聊天呢,我找個時機迅速溜。】

【我大哥:你注意著時間就行,回來我有事問你。】

【般若波羅石:一顆乖巧的石頭 jpg.】

謝磐收了手機,感覺自己的心剛要飛出千裡之外就被抓了回來

不知幾人周知,謝磐,年紀不太大,簍子倒不少

做虧心事就像發不了財一樣簡單的謝磐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活在當下,虧心不在今天,那今天自己就是一名無辜的,參加老同學十年聚會的小NPC

畢竟十周年同學聚會,除了要把已經褪色的某個時間段再拿出來咀嚼一番,還暗藏著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的攀比

謝磐自覺名揚葡湖高檔住宅區物業的事還不值一提,吃飯時用“小單位,小單位”一語帶過,不提供任何可消費話題,也避免有新生好奇的老同學拉著他問候

大家有話說的三兩兩站在一起兩腳外八談天說地,花前月下也算占了個景象

不愛聊的人譬如他輻射型擴散在力求不顯眼的地方,數著點兒溜走,又或者是在誰的‘細數往事’裡被揪出了影子,惹得不少人當場找起了正主

謝磐是個現在沒什麼成績的,卻不是個從來都沒成績的

這世上有沙子一直是沙子,珍珠一直是珍珠的;也有沙子磨成了珍珠,珍珠卻變回了沙子的。但是不論沙子還是珍珠,平凡著還是耀眼過,一定會以某種不以為意的情況下,給歲月裡某個旁觀者一個‘咯噔’

何見兵記謝磐記得很深,他和幾個讀書時圈子最近的人聊完,就惦記上了在吃飯時大家都很心照不宣跳過沒掰扯的謝磐

他是個不藏話的人,看到謝磐人在那了,就走上前寒暄

“謝磐呐!你現在住哪呢?方便回去不?”

謝磐回頭,這是同學聚會上敬酒最歡的那個漢子

平心而論,他可不是班裡混出名頭來的人,本以為不會有人來找他搭話

謝磐久浸服務場,笑得那叫一個有分寸

“在江那頭呢,打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的事。”

謝磐這個左右說的很委婉

“倒是你,在口音這方麵你算是找到自己的道路了啊。”

大漢走過來,笑了笑,熟練地遞過去一根煙,是黃金葉軟天葉

遞到一半,大漢忽然想起來記憶力謝磐是個煙酒不沾的三好學生,遞煙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尷尬地伸在謝磐麵前,配上他那副在外行走多年逐漸大哥大的麵相,簡直不像是在問人“你抽麼?”,更像是“你抽不抽!”

笑了一聲,謝磐接過煙熟稔地掛在右耳後麵

“沒帶火。”

大漢剛想說自己有,卻被從後麵隨人一起過來的聲音截住了

“你會抽煙了?”

有種說法是,你能從一個人的聲音裡聽出大部分人屬於什麼階級

這個聲音

就很適合那些在龍珠進出觥籌的人

熨貼的西裝沒有被過大的夜風吹鼓,罩著一個一看就很有逼格的人,上疏的頭發和眼鏡,饒是在酒桌上下肚了不少斤兩,此刻也沒有失態的神情

這種人從龍珠走出來才正常

西裝以為自己的聲音隔遠了沒讓人聽見,又問了一句

“你抽煙?”

大漢看了看這個在龍珠請客辦了這場同學聚會的西裝,直覺這句話不是在問他

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眼鏡後麵的視線一絲不差地落在謝磐身上,等著他的回答,沒有壓迫,直接得難以拒絕

謝磐把夾在耳朵上麵的煙拿下來,在手指間轉了轉,帶點兒調侃的笑意

“不是說,男人成熟的象征麼。”

“當年那個教導主任怎麼說的?十八歲之前點煙的叫混賬,十八歲之後點煙的叫浪子。”

“而且,沒有對象花我的錢來管著我,愁唄。”

漢子:“哈哈。”

西裝:“……”

謝磐:“……”

漢子:哦

西裝對謝磐的回答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很快就接受了這麼個說法

漢子不是個會讓氣氛冷下來的人,況且他的確還挺想念謝磐這個不見快十年的老同學的,於是問起老同學之間最常問的問題

“之前飯桌上也沒見你怎麼說話,你現在哪高就呢?”

“我老早就想問你了,你倆可是我們班當時鐵打的一二名呢。”

而且,十有八九,謝磐一,西裝二

謝磐說得糊弄,抓了把額頭前麵本來準備今天要去剪掉的‘蓋帽’

“我現在和我隊長一起做事呢。”

漢子捧場地“謔”了一聲,覺得十分了不起

“這叫隊長呢!你不是在什麼軍事基地成了什麼兵吧?!保家衛國那種,搞火箭的還是航母的?”

謝磐思索了片刻,給出了肯定回答

“搞保安的。”

大漢:……

大漢不是個會讓氣氛冷下來的人,此刻也啞然

他抓了抓刺撓的後腦勺,仿佛聽到收藏家最新愛好是撿破爛,美食家最後搞起了街邊炒飯一樣,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這不叫返璞歸真,這叫墮天呐!

他看了看混的已經很好的第二名西裝,又看了看‘搞保安’的第一名謝磐

“這咋可能呢?你那成績,搞保安?玩笑話吧。你彆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搞什麼私人輔導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