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神情恍惚,若是這人不說,她都快忘了,原來她做過這麼多啊。
這麼多讓人討厭的事。
恨意不是突如其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加劇的。
李秋月幾乎要陷入仇恨厭惡的情緒中,眼前卻忽然晃過一隻雪白的手,在她不注意時,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
這下可好,她連躲也沒處躲去了。
氣質偏向清冷的姑娘低頭斂眸,負麵情緒被儘數收攏好,最後帶著些怯生生的抬頭,像是被她嚇到了般。
她越這樣,李書玉越憐惜。
本就不算硬的心腸因這個柔弱無依的女子一軟再軟。
肩膀被溫柔卻有力的按住,實際上就算她不這麼按,李秋月也不敢躲。
她怕的厲害,如今自己尚在病中身體虛弱,受不起折騰,隻希望什麼都隨李書玉心意,好叫她滿意了便離開。
書玉按著人的肩膀,看著她慌亂無措的眼睛,小聲哄道,“你就跟我去我院子裡好不好,我保證對你好,這裡你的丫鬟伺候你都不上心,我又不能時刻盯著,會擔憂的。”
她明亮的眼睛裡寫滿誠摯。
李秋月怕的發顫,眼裡滿是不信任與抗拒,這都被人看在眼裡。
李書玉正要說些什麼時,侍女已沏了新茶過來,又在屏風外虛行一禮,規矩道,“小姐,奴婢去沏茶時,沒在小廚房看見大夫開的藥,二小姐是已經喝完了嗎?”
李書玉聽完,震驚回頭,“你的丫鬟連藥也沒給你抓?”
被控製住行動的小姑娘臉上一陣青白,已經不想再試探什麼了,連忙說,“是,是我不想喝藥,是藥三分毒,隻是一點風寒很快就會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與她作對,剛說完她就咳嗽了一聲,臉頰浮上淺淺的紅暈,偏過頭不敢再與人對視。
李書玉立馬反駁,“可你方才還說那句話是丫鬟說的!是丫鬟叫你不要喝藥的!”
李秋月被堵的一噎,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書玉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滿眼無辜盯著她。
氣氛一時凝滯下來,片刻,還是書玉先動了,她扭頭與屏風後的侍女說,“你去問那幾個丫鬟要方子,再抓幾服藥回來煎一下。”
錦葵是炮灰女配四個貼身丫鬟裡最八麵玲瓏的,隻憑借方才所聽隻言片語,便知道自家小姐想做什麼了。
她試探著道,“秋水居的小廚房滿是灰塵,打掃起來恐怕也頗費功夫,小姐不如發發善心,將二小姐的藥放到咱們院子裡煎?”
李書玉眼睛一亮,顯然話說到她心坎上了,她看向李秋月,握著她肩膀的手不知何時滑到掌心上,溫熱的手指包裹住她,眼裡寫滿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