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是四姑娘啊。
平陽侯府的四姑娘叫什麼來著?
小說似乎有提及,但著墨不多,叫人一時間想不起來。
李書玉蹙著眉想,叫人看上去就跟不悅了似的。
方才開口的四姑娘頓時如同鵪鶉,緊張答複一聲後,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雖然李書玉幾乎不來請安,但屋裡仍有她的位置,在最前麵,連府裡的大公子都排在她之後。
按位置,李秋月的位置本該在幾位嫡小姐嫡公子之後,但溫氏一直怕李書玉心血來潮過來請安,見她坐的太近會不高興,就把她的位置換到了最後麵。
眼下兩人既成了好姐妹……
她思量片刻,開口直接道,“四姑娘,從你開始都往後坐一個位置吧,二姑娘本該坐在此處的。”
溫氏看著四姑娘李洛蘭。
李洛蘭身形僵了僵,臉頰也泛起微微尷尬的紅色,連忙點頭站起身,可不等她走,一稚嫩童聲忽而響起,直衝李書玉腦門,“才不要,我才不要和一個庶女坐在一起!”
李書玉皺眉,心想誰啊這麼沒禮貌,打眼看去卻是一小孩兒,穿著錦衣華服,坐在方才的四姑娘旁邊,應該也是哪位少爺。
李洛蘭臉臊紅的更厲害,他說自己不要跟庶女坐,但她不也是庶女嗎?
溫氏皺眉,“謹兒,不可胡言,這是你二姐姐。”
“哼,她才不是我二姐姐呢,我隻有一個姐姐。”
小公子說著,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跑到李書玉麵前,仰著下巴,一副傲嬌模樣,“娘說你這兩天生病了,不讓我去煩你,你有沒有想我?”
李書玉知道他是誰了,平陽侯府唯二的嫡子,李少謹。
女主洗脫冤屈,也有他一份力在。
小說裡寫,他平日裡最黏原主,甚至對原主慣用的首飾香粉都如數家珍,所以才能從中找到不屬於原主的東西。
他和原主關係好歸好,但他乾嘛欺負她家女配啊???
李書玉鳳眸一瞪,就顯出幾分凶相來,她故意凶巴巴道,“不想,我才不會想沒有禮貌的孩子。”
李秋月聞言詫異抬眸,她也知道三妹妹和七公子關係極好,但她竟為了她,連七公子也說?
她好像……真的變了。
姑娘帶粉的桃花眼自己都沒察覺的彎了彎,即使早已不在意,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絲絲縷縷喜悅。
李少謹被李書玉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又大聲反駁,“謹兒才不是沒有禮貌的孩子,謹兒最有禮貌了!”
姐姐不想他,讓他很生氣很委屈,眼眶都有點紅了。
李書玉念及他是和原主關係很好的弟弟,沒有當著好多人的麵繼續說他,隻是輕哼一聲,拉住李秋月的手,把她按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坐上李少寧的位置。
溫氏摸著李少謹毛茸茸的腦袋,又拍了拍,說的卻是,“去,和姐姐道歉,什麼庶女不庶女的,自家兄弟姐妹,不許說這些,都惹你姐姐不高興了。”
溫氏看著溫柔,但在李少謹眼裡還是很有威信的。
李少謹沒猶豫多久就走過去,但不是道歉,他一張玉雪漂亮的臉上滿是委屈不解,問,“明明是姐姐你說的庶女低賤,我們身為嫡出身份高貴不可與庶出玩樂,也是你先討厭她的,為什麼今日還要生我氣,說我不禮貌?”
從低賤二字出來時,李書玉已經眼疾手快捂住李秋月的耳朵了,舉動心虛到極致,但顯然沒什麼用,該聽見的她還是聽見了,隻是顏色傾城的臉上無悲無喜,平靜極了。
溫氏看出女兒尷尬,急忙去拉兒子,真想叫這小祖宗彆說了,你姐姐想一出是一出的,如今正跟人好著呢。
李書玉尷尬的又放下手,她這樣反複,確實會引起疑惑,不得不解釋,“從前姐姐也不懂事,出身其實不能決定一切,隻要努力讀書,庶出也是可以考取功名的,現如今姐姐並不討厭任何庶出的兄弟姐妹,包括你二姐姐,日後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會把我尷尬死的,謝謝。
李秋月視線總狀似不經意般落在李書玉身上,又很快挪開,她渾身僵硬,裝作不知。
小孩兒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那我不說那種話,就是有禮貌的孩子嗎?”
“嗯,當然。”
“哦,那好吧,如果謹兒是有禮貌的孩子,姐姐是不是就會想謹兒了?”
小孩兒一雙圓潤雪亮的眼睛乖巧注視李書玉。
李書玉有一瞬被可愛擊中,險些倒地不起,明明看小說時都是不討她喜歡的惡毒炮灰,助紂為虐的父母兄長與熊孩子呢。
溫氏笑著說,“這孩子,早就鬨著要去找你了,你不在這幾日,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李書玉心虛,她剛穿書隻顧著照料女配,哪還想的起彆的啊。
女配的手不知不覺被人攥進掌心裡,她垂眸輕飄飄看了一眼,然後偏過頭,沒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