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白明梵就直接被送到了華南軍區,半被迫半主動的開始學習著他早該學習的東西。
離開之前,他隻給吳豐仁留下一句話,
小心蘇讓。
雖然他知道蘇讓很快會離開京華,離開華錦,離開這個國家,但這次綁架事件的妥協,一定讓平時習慣掌控一切的父親很是憤怒,在父親的授意下,學校或許會流傳出很多不利於蘇讓的流言。
而這些流言,正是父親對蘇讓的試探。
他知道,如果背後有人撐腰,京華中學那些早早就生活在各種算計之中的學生們,一定會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讓蘇讓難堪。
或許,蘇讓會忍受不住出手,那時,父親就可以用他的手段永遠的留下蘇讓。
但白明梵知道,蘇讓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候留下自己的把柄。
她隻會,在暗中處理掉所有威脅自己的人。
小心蘇讓,
也隻是他給自己身邊人的警告。
但,
當他到達京華中學,沒有看到蘇讓的身影後,他就知道,吳豐仁他們還是惹到了蘇讓。
而自己的出現,也讓蘇讓幾人安全離開了學校。
白明梵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高興的是,蘇讓還活著,自己還有機會...報仇。
生氣的是,還沒見麵,自己就又被蘇讓利用了一次。
可到現在,
再次見到蘇讓,白明梵卻覺得自己有些犯賤。
因為他詭異的發現,不管是喜歡還是恨,他都沒辦法忘了蘇讓,甚至還讓對方在自己的心裡紮了個很深的根。
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久沒見,望著眼前這張自己明明看過好幾個月的臉,白明梵覺得有些陌生。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還是說,”撫過對方微闔的眼眸,圓潤的臉頰,蒼白的嘴唇,白明梵手下忍不住用力,“哪個都不是真的。”
張開嘴巴,輕輕一咬,令人愉悅的血腥氣便在唇齒間流轉,用力吮吸時,誘人的血氣變得濃重而深入,四肢百骸都溫暖起來,直到最後湧入腦部,神經舒展。
直到被青年猛地推開,蘇讓才睜眼雙眼。
她舔了舔唇角的鮮血,半坐在辦公桌上,雙手後撐。
“你的味道還是那麼美味。”
白明梵麵無表情的擦了擦手上的痕跡,目光定在少女被鮮血染紅的雙唇。
“蘇讓,我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請你遵守約定,注意分寸。”
“哦?是嗎?”蘇讓忽然起身,笑著走到青年身前,“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白明梵抬起目光,注視著前方灰白色的牆壁。
“為什麼要拆穿你?你做的事情會更方便我們離開這裡。”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怪我隨便殺人呢。”
聽到這話,青年眉頭緊擰:“我又不是...”
深吸了口氣,他還是把自己不該拿出來的情緒吞了回去。
望著眼前人明顯不同於學校時的精神麵貌,蘇讓挑眉輕笑:“是啊,現在的白隊長手裡沾的血可不少,當然不是之前被保護的密不透風的白小少爺了。”
垂眸,少女眼中的戲謔明顯,白明梵轉身,倒了杯水,目光平靜的遞給對方。
“說正事,”
“和你一起來這裡的還有誰?”
“還能有誰,”輕抿了兩口,蘇讓撇嘴,“這裡的水真難喝。”
“其他人被關在哪裡?”
“咦?”蘇讓湊近,抬頭,“你怎麼知道他們被關著?”
避開少女再次伸來的手,白明梵走到床邊,拍了拍塌陷的枕頭。
“現在這麼混亂的末世下,售貨區這種地方,看管整理物資的人卻不到百人,還都是聽話的男人,隻能說,這裡的管理人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而進到旁邊的辦公生活區後,那種沉寂緊張的氛圍,和越往前走越清晰的血腥味,都表明了,這裡施行的是暴力統治。”
“不難想象,在他們看來身嬌體弱的女人和不聽話的其他人是什麼下場。”
順勢坐在床邊,蘇讓側頭:“但即使徐經理他們人多武器多,可按你們幾位華南精英的能力,應該不難從這裡突圍出去,所以,你們留下,是想救人?還是想用這座物資庫換取功勞?”
白明梵雙眸微眯:“有什麼區彆嗎?”
“當然有區彆了!”
仔細的注視著眼前又長高了些的青年,蘇讓忍不住摸了摸對方小臂露出來的刀傷。
“你應該也發現了,為什麼在售貨區的徐經理那麼禮貌?會什麼他把人帶到後麵才動手?為什麼售貨區那麼暗?為什麼隻有後區有帶槍值守的守衛?”
捏住對方手腕,將少女提到冷硬的座椅上,白明梵後退躺在床上。
“白糖、食用油、酒類、麵粉、紙類、肥料等易燃易爆炸的貨物都堆積在售貨區,或許是被迫隻能堆積在這裡,又或許是徐經理刻意製造,但不論怎樣,售貨區一定不能發生混亂,尤其不能出現槍支和明火。”
“而隔絕售貨區和後區的牆壁,恰好比外牆更加堅固,那麼...”
瞬間理解女生後麵未說完的話,對上眼前這雙暗不見底的眼眸,白明梵沉聲道。
“你原來打算怎麼做?”
“我嗎?”並不在意青年搶走舒適的床,蘇讓趴在辦公桌上,眨了眨眼,“物資對我用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