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小修) 清晨的陽光照射……(2 / 2)

【咒回】雙生花 那迦*修 5709 字 10個月前

“嗯?硬要我說的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遮的太多了。”說完,他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唇角的疤,目光在胸口、被裙擺遮住一半的腿畔依次掠過,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在過腦子以前她就下意識地坐直身體並一手拉高胸口的衣襟了,反應過來以後在甚爾放肆的大笑裡她更是恨不能當場去世。

這時不遠處飛來一潑揚沙,正中甚爾褲子,兩個大人轉頭看去,隻見小惠舉著小鏟子,笑容靦腆地衝男人喊“papa——”。

乾得漂亮!惠醬小天使不枉我這麼疼你!

“哈——?”當爹的揚起一個猙獰的笑就轉身朝不肖子大步走去,端木瞳忙不迭地起身拉住他,三人笑鬨了好一會兒。

不過這樣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很快瞳就從躺椅底下拎出一個貼滿了符咒的行李箱交給甚爾,打開裡麵是一把把的咒具。她拿起那把槍,遞到甚爾的手上。

“呐,這是咒具槍,作用是……”

她又把其餘幾樣咒具的功能告訴了他,他一一接過放進醜寶的嘴裡。

空氣靜默了片刻,許是吹拂過身體的海風太清新,她猶豫了下,終是鼓起勇氣問道:

“甚爾,你已經知道任務內容了吧?”

“啊,確實是個危險的任務。”甚爾略有些詫異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刺探,隨即又移向一旁的沙地,用帶點空洞無趣的微笑應付她,“但是細節不能告訴你,這點規矩我還是會遵守的。”

端木瞳看著他,禪院家一脈特有的頹喪的眉眼在他臉上組合得極為完美,當他向地下或向旁邊注視時,熱烈的陽光從上麵照在他的臉上,讓他像一個象牙雕刻的阿修羅神像似的,有著一種沉靜持久的美。

甚爾立刻注意到了這種注視,並敏銳地感知到包含在打量之下的情感:啊,真好……她的意誌依舊堅定沒有改變,並且對於他的某方麵的印象有了改變,那麼,要試探一下嗎……

他那濃綠的眼睛,裝作不經意地望著她,打量評估著她對於他態度的變化。

“那麼甚爾,你能跟我做個約定嗎?在接下來的這個任務中,如果遇上必死的危險,不要硬抗,務必要逃跑。”

微眯起眼,他那雙狹長的、飽含刺探的、綠色的眼睛,直直向她望來。

“瞳桑是想和我定立束縛嗎?可是束縛,是要公平起見,對約定雙方都有利的呀。這個束縛,你需要付出什麼呢?又希望獲得什麼呢?”他用著一種利落又諷刺的口氣問道。

端木瞳聽了一愣,沉思了一會,然後答道:“我希望你活下來,隻有你活著,惠醬才能獲得幸福……或許我也能從中獲得一點兒幸福?為此我願意付出咒力為你再做一次強化。”

“瞳桑,你到底對我有什麼誤解?我是那種明知打不過還會硬上的人嗎?”他一邊問,一邊苦笑著,又是那種好像牙痛似的隱忍,一點也不符合他最強小白臉的稱號,多麼虛假做作的微笑。

他的眼睛直視著她,帶著十分憂鬱的、忍痛的、靈魂破碎後的空洞和麻木的神情。

“但是,”她說,看見了他的神情,突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來,手也不自覺地揪住了衣襟:“你看上去是那麼全然地孤寂,命也好,愛也好,親緣也好,像是半點也不在乎的樣子……感覺再不拉你一把,馬上就要掉下去了呀!”

當初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呀——明明那雙綠眼睛裡一直在散發著一種靜默的、急迫的求援,就像一個在深夜哭喊的小孩,他從他的內心向她哭喊著,那哭聲大的她的靈魂深處都被震動了,所以怎麼可能不伸出手?就算遞過去的手每次都被打開,可那雙眼睛深處的哭聲一直都沒停止過啊,吵得她一直一直都不能假裝視而不見。

“好吧,的確。這親緣我可不敢要!”他說著,把頭轉了過去,向旁邊的沙灘望著,靜默著。而他冷淡她的這種神情,使端木瞳有點氣餒,正反省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唐突了。片刻之後他又轉回頭來望向她。

“你這樣關心我,你真是太好了。”他簡潔地說。

“為什麼我不關心你呢?”他突然又露出一個苦笑,就是那種勉強的、疾聲嘶吼後帶著嘶聲的笑聲。

端木瞳充滿憐憫地看著他,她能理解那種絕望:分明心靈能夠相通,卻因為心靈太過痛苦麻木而無法再生出情感。應該要感動的,卻硬是生不出半點波動……這是錯誤的,我應該要……這種種的混亂惶恐……她統統都經曆過,所以才說他的靈魂一直沒有放棄掙紮。

“啊,那麼……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他突然問道,那雙綠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她,懇求著。她覺得他應該用上了咒力來催眠她,否則她怎麼會感到靈魂的錯亂?

她神魂顛倒地呆望著他,他定定地走了過來,在她身旁跪下,兩手緊緊地扭著她的兩腳,透過薄薄的布料完全能夠直觀地感受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虯結,他的臉伏在她的膝上,一動也不動。她已經完全被他驚呆了,在一種驚駭中俯望著他的肌肉起伏的頸背,感覺著他的臉孔緊壓著她的大腿,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那裡。一股熱度迅速地從小腹直竄上脊椎,攪得她大腦一片空茫自失,不由得把她的手,溫柔地、憐憫地放他毫無抵抗但寬厚的背上輕輕地撫摸起來,就像她經常安撫小惠時做的那樣。他全身戰栗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大貓,同時,卻又冷靜地默聽著外界的一切動靜。

漸漸地,他不戰栗了,平靜下來,十分安靜起來了。她憐憫地愛撫著他枕在她膝頭的頭,就像給巨貓順毛那樣。

這片刻的溫存之後,他站起來,吻了吻她的雙手,默默地走到稍稍遠離她的一邊,背向著她站著整理情緒。兩個人都靜默了一會。然後,他轉身向她回來。

“我做好準備了。瞳桑,來吧。現在,我想你要恨我了。”他溫和地,無可奈何地說道。聞言,她迅速地抬起頭向他仰望著。

“為什麼要恨你呢?”她問道,對於一個就快要死掉的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因為束縛對天與咒縛並不能起效,還不如來憎恨我,詛咒我來得更快。”他說,然後又改正說:“我的意思是說……通常是這樣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試試束縛……因為根本恨不起來嘛。”她悶悶地說,因為記憶中似乎有人說過,零咒力的天與咒縛,能夠打破咒術編織的命運。還因為那個人語氣鄭重地告誡她:絕對不可因愛或者恨詛咒他人,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瞳,你對我也太好了吧……好到使我有點受不了了,”他有些煩躁地說,像隻猛獸那樣凶暴地不耐煩著,沉思片刻,又忽然點頭。

“好吧,我答應你了,如果感到必死的危險,一定不會留下硬抗……哈!這種虧本買賣我才不乾咧。”他不禁冷笑起來,又顧忌到一旁她驚異的表情而勉強收斂起來,硬生生地轉化成了輕快的笑。

他對她說:“我可以吻吻你的手再走嗎?我會儘快把這活辦完,大概再過個兩、三天吧,我就回來,你希望我替你帶什麼特產?”

“……櫻花味生巧?”她被他這疾風一樣的變化搞得有點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說,“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覺得你現在還蠻可愛的。”

“啊!”他興奮地對她說:“我聽你說這話,比聽你說你愛我更喜歡!這裡麵的意思可深得多呢…那麼大後天再會罷,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多著呢。”他貌似謙恭的吻了她的兩手,然後腳步輕快地走了。

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總覺得今天這一出完全不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首先,聽他剛才那話的意思,怎麼就變成她愛他了呢?她反複回憶好像都沒說過這句話啊?

其次,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進展也太神速了吧?他剛才的舉動其實可以稱得上是冒犯了,就是最熱情的法國人也沒有上來就行吻手禮的啊!而且好怪!就好像劇情被快進了二十集那麼誇張。她明明才在今早剛下定決心允許自己可以對甚爾有更進一步的想法,怎麼到他這裡就已經是可以被膝枕被親手的親密關係了!?莫非她昨晚醒來之前錯過了什麼關鍵劇情嗎?可惡——

“最可惡的是——明明他都那麼過分了,為什麼還會有種像大貓那樣有點可愛的感覺啊!”

瞳雙手捂住發燙的臉頰,氣惱地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