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對方可是曾於倭國大亂時創下單槍匹馬鎮壓整個列島壯舉的宿老啊,要對老人家禮貌點。”夏油傑假惺惺地教訓著自家咒靈,其實內心也覺得今天多半要交待在這裡,隻是他不像真誠那樣怕死,反倒因為能夠挑戰自己的極限而躍躍欲試——這點,從他高漲起來的咒力上就可以得知。
“倒是個好對手。”另一個手持日本刀的大胡子哈哈大笑著就衝了上去。
夏油傑也有攜帶咒具,他反手拔出一對雙刀就砍了過去。雖然沒有了甚爾的“友情資助”,但既然端木瞳能夠製作咒具,禪院真誠自然也能製作,且技術更為精湛,就比如他現在使用的這對雙刀,以曆史上有名的凶刀作為基礎,附加了伴隨著使用者施加的力越大就越鋒利的咒術,雖不及遊雲的純物理轉化破壞力的術式,但在夏油傑手中也是破壞力驚人的武器。
與此同時,漏瑚那邊麵對一根手指的兩麵宿儺也隻能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在夏油傑一心二用的情況下,若非兩麵宿儺顧忌著咒力的消耗,不想太快下線而沒有展開領域,僅僅隻使用了體術和斬擊術式,漏瑚可能早就被祓除了。
而真誠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妙:多魯布的式神在撞上伽椰子的發網時會被絞碎,可與此同時,式神運動軌跡形成的領域也會命中發網,產生了一種兩敗俱傷的效果。若是沒有身邊的兩個小術師需要保護,真誠可能還能操縱伽椰子上去莽一把,可惜在有軟肋的情況下隻能龜縮防守,徹底陷入不利的境地。索性端木惠他們還算鎮定乖覺,沒有魯莽地踏出保護圈,在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端木惠嘗試著驅使式神輔助真誠,倒是和對麵維持了僵持的局麵。
但對麵那個主謀的縫合線怪還有最後一個古代術師都沒有動手,整體看來他們還是處於下風,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是——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也不會放棄!
“所以,讓我們儘情地互相詛咒吧。”
狂氣與咒力肆溢,場上的古代術師們顯然對此更為適應,俱是大笑著同樣釋放出咒力。而兩個小咒術師則是頭一次看到這等場麵,心中的驚濤駭浪自不必提。
“真是絕讚的血塗盛景。”虎杖香織微笑著欣賞著眼前的戰鬥,她甚至還有心情去和身邊人點評幾句。
“雖然很想讓大道公儘興,可事不宜遲,遲則生變,隻能到此為止了。”
頭頂有著縫合線的女人如此說著,她身旁的咒術師則是踏前一步向著真誠護著的兩個小咒術師那邊奔去。
“!!”哪怕知道這隻是敵人動搖心智的舉動,真誠也不由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這輩子,要止步於此了嗎?
真是,有些不甘心哪。
噗,一聲如同熟透的西瓜被破開的聲音響起,虎杖香織的頭也如同西瓜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爆裂開來。
“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全場人都震懾到了,隻有兩麵宿儺若有所覺地抬頭向遠處遙遙看了一眼。其餘人隻是愣愣地看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從那崩碎了小半的頭顱破口中蠕動著爬了出來,隨即又是一聲輕響傳來,這一次,由於帶上了咒力,於是虎杖香織身旁反應過來的術師下意識地運起術式試圖替倒在地上的人攔下這一擊。卻沒想到連片刻也沒有擋住,他伸出的手臂就連同他構築的結界一同被破壞了。不過也虧得他的這一阻攔,地上的那團東西以狼狽的姿勢翻滾著躲過了致命傷,不過僅是擦過也讓它的身上又綻開了一處紅白相間的傷口。
“好強的威力!這速度……絕對超過音速了吧?”真誠不由得咂舌,同時心底升起了劫後餘生的狂喜。
不得不說這個時機、挑選的狙擊目標都選得恰到好處!擒賊先擒王,腦花明顯是這夥人的首領,將他重傷能夠讓敵方陷入短暫的混亂之中,並且還具有顯著的震懾效果,是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為他們扳回劣勢的方法。
雖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可能夠使用如此威力的狙擊槍且還能不讓在場的人覺察到氣息的,除了甚爾就隻有端木瞳了。
而對於夏油傑來說,眼前的場景更是與十一年前薨星宮內那一幕奇異地重合了。同樣是在女性頭部綻開的血之花,鮮活的、即將脫離既定死亡命運的少女,與陰險的、披著人皮的不知活了多久的腐朽怪物,給他的心神帶來了不亞於敵人的震撼。而這種第一槍故意用普通子彈來降低被發現幾率的手法是如此地熟悉,後續犀利狠辣的補槍更是帶來了強烈的既視感。夏油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個在他討厭名單裡穩駐前三的黑發男人,在意識到自己被這個人拯救的瞬間,一股複雜的情緒蔓延心頭。不過眼下的緊張局勢讓他來不及感慨,他隻能強壓下內心的情緒起伏,將憋悶轉化為高漲的咒力,硬頂著對麵的攻擊,在付出了肩頭一道傷口的代價下強行砍斷了對方的刀,同時劃開了對方的胸膛。
與此同時,兩麵宿儺也加強了攻擊的力度,將漏瑚一擊重傷。
感知到漏瑚近乎被祓除的狀態,夏油傑頓時心痛到無法呼吸,不過已經進化為合格的黑心資本家的他也沒時間來為他最強的咒靈哀悼,果斷地將漏瑚獻祭,進行最後一波壓榨。
【極之番·漩渦】。
在特級咒靈中也算是頂尖的漏瑚那龐大的咒力被抽取提煉,化作光炮對準布魯多而去,蠻狠地撕碎了他的領域並將老者本人一同轟殺。
而傷了一隻手的術師已經反應過來並急速退至有建築物遮擋的角落裡,與此同時,被遺留在原地的重傷的腦子上又綻開了一朵血花——遠處的狙擊手充分展示了什麼叫作“趁你病要你命”,半點不拖泥帶水,緊盯目標連續補刀,大有不把這顆大腦射成篩子不罷休的意味。
隨著布魯多的死亡,兩隻式神也緩緩消散在了空氣之中。真誠並沒有放鬆防禦,反而趁隙貼到夏油傑身後給他治療了一下傷口。
此刻他的咒力已經告罄,隻能操縱伽椰子進行防禦,目前依仗的不過是敵人並不知曉他們的實際情況而裝作若無其事。眼下他們這邊能頂用的戰力僅有夏油傑、伽椰子、化身玉藻前和真人,而敵方戰力有兩麵宿儺、缺一隻手的術師、重傷的劍豪以及可能還在潛伏中的後手。
隨手召喚出化身玉藻前頂在前麵,同時召喚出了一隻飛行咒靈,讓伽椰子帶著兩個小咒術師先行爬上去。之前是擔心升空時遭到伏擊,可現在有遠處的狙擊手支援,對麵沒有哪個傻子會冒頭現身攻擊這兩個小輩,而一旦讓他們脫離戰場,夏油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進可戰,退可逃,且召回伽椰子之後也等於解放了他一半的戰力。畢竟他與真人的相性並不是很好,他也沒有那麼多的人類可以供真人來製作改造人,等於封殺了他一半的戰力。且麵對兩麵宿儺,近戰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於是,場上的局勢再度變得莫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