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幾聲槍響,葉雲然他們的隊伍積分來到300。
陳晨他們差一個人頭100分,他嚷嚷開了:“對麵一共就160人,你們都殺30,快五分之一了!我看剩下遇上的人頭我們彆對半分了,我八你二怎樣?”
“不了,爸爸還是我當吧,”聞弛給槍填彈,“誰讓你們跟我們聯合前沒拿多少分呢。”
陳晨不服:“那是運氣不好沒碰上人啊!”
聞弛:“運氣也是實力一種。”
好哥們兒打架不耽誤叭叭嘴,葉雲然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找個地方準備休息吧。”
天色已經黑得深沉,他們兩組現在分數都還可以,沒必要晚上犧牲休息時間去搞偷襲,養足精力明天白天再乾一場就差不多了。
幾人走走停停,中途隊伍各自收了一人頭,陳晨看著100的分數總算舒坦,他們選了處小溪邊,有石塊又靠近林子,有掩體,火光也不會傳得太遠,就在這裡休息了。
眾人撿枝丫生了火,拿出水和壓縮餅乾補兩口,學校這次給備的壓縮餅乾還有不同口味,這可不是體貼,如果誰的包裡初始口味是自己超不喜歡的款式,那不好意思,要麼去收人頭搶物資,要麼忍著吃。
聞弛翻了翻自己的包,發現一包麻辣口味的,正好葉雲然摸出的餅乾還沒拆,聞弛扭頭:“麻辣味兒的,用不用換?”
葉雲然一手接過餅乾一手把自己那包遞了過去,兩人換得非常順暢,陳晨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聞弛坐著,動腳斜斜踢了他一下:“抽什麼風?”
“沒。”陳晨咕咚下去兩口水,抹抹嘴角,“就是覺得太撐了。”
聞弛無語,三兩下把餅乾塞完:“今晚我倆守夜吧,你上半我下半。”
軍校裡A多O少,一塊兒出來的時候,Alpha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照顧Omega一點兒,甭管是天性作祟還是想表現吧,陳晨也是自覺認為就他們兩個人來守。
不過葉雲然放下水瓶:“我也加入,人多,就都能多睡會兒。”
剩下的三個O正想開口,聞弛挨個點評過去:“哎,剩下幾位就不用了,傷員、體能踩線的,好好休息,守夜不適合你們。”
剩下三位一噎,悻悻縮回去了。
聞弛的嘴真是個盲盒,什麼時候能開出特彆中聽的話全靠運氣。
“那就我們三,明早六點起,陳晨前半,我中間,你最後,行嗎?”
葉雲然和陳晨都點頭,沒異議。
夜裡海島溫度果然降了點,也得是他們這些參軍的身體素質好,才能穿著短袖露天睡,熱源就靠個篝火,有人拿背包當枕頭,也有人乾脆拿背包當一點兒被子,抱在懷裡睡。
陳晨叫醒聞弛,跟他換班,聞弛伸了伸懶腰,拿樹枝撥了撥火堆。
他看到葉雲然靠在離火堆稍遠的樹乾上睡著,綁著匕首的腿曲著,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一下醒來,無論摸槍還是摸刀都很方便,火光隻夠得著他的腰,一半被暖著,一半在夜裡。
不冷麼?
聞弛想了想,起身走過去。
大概是為了靠得舒服點,葉雲然把腦後的馬尾拆了,沒了發帶,頭發散開。
聞弛還是頭回看到他散發的樣子。
頭發的確不是很長,掃過脖頸,軟軟地垂著,都說發絲柔軟的人心也軟,琥珀色的眸子被遮擋,沒了眼裡透出的神情,光影明暗交織在他身上,勾勒出帶著脆弱感的美人入睡圖。
要放在從前,聞弛是不會關注誰誰換了發型或者換件衣裳的,要知道他可曾戰績斐然:
有一回親戚齊聚,堂妹出門逛街,穿了件新衣裳回來,高興地問大家怎樣,大家對著小孩兒都是一頓誇,來到聞弛麵前,他掃了一眼——
“跟你早上穿出門那件是一個色兒吧,長得都差不多?一樣的衣服乾嘛又買一件,看著毫無變化嘛。”
堂妹:“……”
屋裡其他人:“……”
堂妹小小年紀,忽然無師自通,明白了什麼叫做直男。
姑父憂心忡忡拉住聞元帥:“開宇這不行啊,他怎麼在這方麵青出於藍勝於藍?以後還要不要媳婦兒了,快,趁著小多教教,情商啊情商!”
聞元帥教沒教,聞弛學沒學,其餘人就不知道了,反正聞弛一直認為裝扮上的小細節哪兒用得著費太多心思還誇來誇去嘛,今天戴個紅寶石明天掛塊白水晶,那不都是石頭?口紅換來換去不都一個顏色?
但是葉雲然……是怎麼做到變根發絲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呢?
垂著小辮的時候優雅矜貴,高馬尾又美又颯,散發柔軟漂亮。
怎麼變都好看,每次還是不同的好看。
真神奇。
聞弛從他發絲上移開眼,把自己的迷彩馬甲脫了下來,給葉雲然當被子蓋。
他動作很輕,但葉雲然警惕性還挺高,馬甲剛挨著他,葉雲然手臂就顫了下,他眼珠在薄薄眼皮下動了動,尚未睜開眼就下意識問:“聞弛?到時間了?”
聞弛注意葉雲然手已經挨到腿側了,動動手指就能把匕首勾出來。
“沒有,”聞弛給他蓋好,“你繼續睡吧。”
葉雲然輕輕“唔”了一聲,手指放鬆,似乎是察覺到溫暖,半張臉往馬甲裡縮了縮,裹著還帶了聞弛體溫的外套,又安安靜靜不動了。
睡著的時候這也……太乖了,就跟找著窩的貓似的,尤其發絲垂在那兒,讓人特彆想上手碰碰,看是不是真這麼柔順。
聞弛自認不是個手欠的人,但一瞬間也產生了這樣的衝動。
不過他當然沒碰。
給人蓋了衣服,聞弛正要起身,突然聞到淡淡的信息素味。
咦?
很淡,像是之前聞到的葉雲然信息素的尾調餘香,但人睡著的時候按理是不會釋放信息素的,而且正常釋放的時候,也不該是這麼淺淡不好分辨的味道。
聞弛把手指往鼻尖下一放,居然連自己手指也染了味兒,難道……葉雲然的發熱期到了?
第二天六點,天剛蒙蒙亮,聞弛踢滅火堆,挨個兒把人叫起來,葉雲然睜開眼,挺直腰背離開樹乾,坐著緩了兩秒,身前外套滑下時他下意識一抓,然後愣了愣。
……蓋在我身上的外套?
聞弛走過去時,葉雲然視線往上緩緩抬起。
他濃密的睫羽上沾了點清晨水霧,跟珍珠串兒似的,這麼一抬眼,眨落兩滴,琥珀色的眸子整個浸了水,濕漉漉的。
看得聞弛腳步一頓。
清早一點縈繞的薄霧,葉雲然在樹下,像森林揭開麵紗,精靈輕輕蘇醒。
葉雲然在清晨中開口:“……怎麼不叫我?”
問的是怎麼沒讓他起來守夜。
聞弛從晨間如夢似幻的畫麵裡回神:“昨晚過來……你發熱期是不是到了?”
“嗯?”
葉雲然抬手摸了摸脖頸,後脖微微發熱,他恍然:“啊,是這兩天。”
放在幾百年前,Alpha的易感期尷尬,而Omega的發熱期要命——他們會逐漸失去理智,被信息素和情yu操控,一切身不由己,信息素還會影響周圍的O和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