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下次要來足球社看我的比賽嗎?”
“不是像素小遊戲的那種。”
話音剛落,少女驚喜地抬頭看他。
“可以嗎?”
芽衣沒想到工藤同學會親口邀請她,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我一定會去看的,會為工藤同學加油的!”
有這種近距離看心上人踢球的機會,能看到他在球場跑動的身影,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出為他加油的聲音——
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陽光被樹影剪成碎金,星星點點地灑在她的身上。她的琥珀色眼睛以更為璀璨的光芒,期許且歡喜地看向他。
從心底裡爬上來的新藤,便受到了什麼雨露的滋養,迅速抽條出一大截,長出許許多多的枝丫來。
纖細嫩軟的,帶著癢意的,扒靠在他心房上。
“我有聽說過哦,工藤同學踢足球非常厲害,還收到過不少女孩子的情書呢。”
她的話鋒一轉,少年一個踉蹌。
“所以,工藤同學有沒有收到過,喜歡的女孩子給的情書呢?”
少女雲淡風輕地偏過頭來問他,藏在袖子裡的手掌卻緊張得握成了拳。
“還沒有——”
還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工藤新一是想這麼答的。
但是他卻聽見自己說,“還沒有收到過。”
對方好像怔了一下。
“是、是嗎?”
“原來還沒有收到啊。”
芽衣的心一下子從高處落空,腦袋嗡嗡得響。
“那,看來這方麵,也要給工藤同學加油了呀。”
完全不想加油的說。
明明不喜歡騙人,卻還是騙人了。
真是對不起啊,工藤同學。
她勉強揚起笑臉,又很快低下頭去。
地上的影子也與人偏遠了一點距離。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工藤新一終於察覺到,他好像說錯了什麼話。
“對了,你不是搬家了嗎?”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
他一直記著今早是在車站之前的路遇見她的。還以為是她又迷路了。
沒有想到是換了出發點。
“不用了。”
她踢了踢路邊的石子,然後挽了挽耳邊的發,儘量用著輕鬆俏皮的語氣回答著:
“大部分的東西我都已經整理好啦,我搬家很利索的,等全都布置好後,就邀請工藤同學,還有蘭和園子一起來玩。”
等說完之後,芽衣才發現自己是不是應該假裝需要幫忙,然後製造多一點接近工藤同學的機會呢?
算了。
沒有必要再騙人的。
少女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可能有些不對勁,很快轉移到新話題:
“園子跟我說,蘭同學的爸爸也是偵探噢,之前還是一名刑警呢。感覺好厲害好酷呀。”
“工藤同學以後有沒有考慮過當警察呢?”
工藤新一搖搖頭。
“之前有想過一點吧,但還是覺得那可能不太適合我。”
“有時候偵探發現真相的過程,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合規矩——”他用指尖比了那麼一小點,笑著道:“如果去做警察的話,就太多束縛了,我更喜歡自在的生活。”
“綾月同學呢?以後有想過做什麼嗎?”
綾月芽衣揚起頭來,他們已經走出了校門口,轉過拐角,陽光終於直直地打在臉上,兩人的影子也被拉到了身後。
“我以後想做的事情,現在已經在做了。隻不過,目標要更大,要更遠一點。”
“就像工藤同學,現在也已經是一名優秀的偵探了呀,不是嗎?以後一定會變成更加有名的偵探的——就像福爾摩斯那樣。”
“是啊。”
少年以一種相當自信的口吻,“我的夢想,就是要成為像福爾摩斯那樣出色的偵探。”
這一刻,綾月芽衣驚覺,哪怕不看工藤同學,刻意忽視他讓自己動心的樣貌時,也會為他產生心動。
她終於明白,有時候喜歡未必要靠近。
一旦那喜歡沒法兒得到回應,而你又越陷越深,隻會越來越痛苦。
“一定可以的。”
“我和工藤同學都能如願。”
“今天我就回去讓我爸爸保佑我們。”
工藤新一也笑,“那我上門拜訪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伯父的照顧了。”
“客氣客氣。”
“感謝我就可以啦。”
兩人相視一笑,芽衣同學的心總算好受了一點。
“園子今天還跟我說,一個人住的話會有一點危險,要我把爸爸的照片放在玄關呢。”
她把園子擔心的什麼入室搶劫呀、小偷闖空門之類的話也一起告訴了工藤同學。
“米花町真的有這麼危險嗎?我住的地方好像安保還挺好的。”
“不是米花町有那麼危險,而是你在哪都應該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工藤新一難得同意園子的話,他可沒有忘記少女之前偷看怪盜的魯莽行為。
“我可不希望哪一天遇上的案件,會跟綾月同學有關。”
芽衣又怔怔地看向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模樣,像是乖巧的孩子在聽訓。
但實際上誰都做過孩子,都知道這時候答應,轉頭就能把話忘得光光的。
“前陣子在四丁目發生了一起案件,大概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聽到貓叫聲,本來想開門查看一下,結果直接被迷暈抱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啊?”
“上半年就在二丁目,發生過三起獨居女性受害案。罪犯偽裝成維修工,反複弄壞電器借此頻繁上門與被害人接觸,摸清底細後再下手——結果是兩死一傷。六月底才將其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