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身邊的三巨頭 吃飽了又睡,睡醒……(2 / 2)

青年一進來就伸手烤火,王娥忙退後了幾步,一臉不滿地看著他。

“我身上有味嗎?王阿姆你躲那麼遠乾嘛。”青年嗅了嗅衣袖,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王娥沒好氣埋怨道:“江黃門,我都給你說了多少遍。你從外麵回來要先在外室烤火,再進來,省得把身上的寒氣帶過來。小皇子還小,身子嬌嫩。”

江黃門江平聞言訕訕一笑,繼續伸手烤火,轉移話題:“宮裡發生大事了。”

大事?

劉隆唰得將頭轉過來,看向江平,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

“咿呀呀!”

“你快說!”

江平聽到聲音,抬頭望去,看見胖乎乎的小皇子揮動著手臂,仿佛想要自己去抱他,攤手道:“我倒是想抱小皇子,但……”

江平下巴朝著王娥一揚,繼續道:“你王阿姆規矩多如牛毛,我可不敢抱你。”

劉隆急了:“你倒是說什麼大事呀?”這百無聊賴的生活需要一點漣漪。

王娥覷著劉隆的表情,隔著炭盆坐到了江平的對麵,調整抱姿,讓劉隆的臉對著江平。

“發生了什麼大事?”身為宮中人,自然要關注宮中的事,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作為跟小皇子最久的兩人,王娥負責照料小皇子,江平主管跑腿和打探消息。

劉隆之所以能知道他重生成東漢小皇子,還是因為江平提到了光武帝劉秀。

江平輕咳一聲,低頭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王娥不急,但把劉隆急壞了。

劉隆也不敢發聲,生怕一出聲,就把江平的注意力轉移到千裡之外。

江平餘光瞥見小皇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笑起來道:“咱們的小皇子就是聰慧。”

說完,江平扭頭觀察四周,然後低聲說道:“我聽李藥丞身邊的小寺人說,陛下的病又加重了,皇後這些日子衣不解帶地伺候陛下呢。”

王娥拍劉隆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道:“陛下是天子,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江平聞言嘴角一咧,似乎在嘲笑王娥的天真。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蜜水,自言自語道:“一定會發生大事。”

王娥才進宮沒多久,不知道皇上幾年前病重好了後,廢了陰後立了現在的皇後。

哦,渣爹病了啊。劉隆瞬間沒有興趣了,他重生那麼久,隻在剛出生時見了一麵渣爹。

劉隆對東漢的曆史,不如雙胞胎臭弟弟那麼了解,但托《三國演義》普及的福,他判斷自己應該不是生活在東漢末年。自己不是少帝,也不是獻帝。

既無性命之憂,何不躺平享福?

江平滿腔的激動沒人訴說,也不敢隨意訴說,最後化作鬱悶的歎息,悶頭繼續烤火。

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劉隆的目光落在橘紅色閃爍著火星的竹炭上,眼皮漸漸沉重下來,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不是他嗜睡懶散,而是因為嬰兒的本能。劉隆的嘴吧唧著,仿佛在夢中反駁什麼似的。

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吃飽了又睡,睡醒了又吃。

日升又日落。

橘紅色的暖陽退守在重重宮殿的後邊,寒冷瞬間占據了整個人間戰場。

雒陽城的北宮諸殿內陸陸續續亮起燈。燈光將窗戶打成暖橙色,仿佛是人間發起反攻寒夜的號角。

不同於江平“咚咚”的腳步聲,這陣腳步聲十分輕盈,就像蝴蝶翩然點過花朵似的輕柔。

“小皇子今日吃了什麼?”輕柔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劉隆被打擾了睡眠,翻個身繼續睡。

王娥以目示意江平照看小皇子,自己則帶來人往外室去。小皇子的聽覺敏銳,若有人在旁邊說話,很容易被驚醒。

若劉隆醒來,一定知道來人是誰,還會調侃一聲,三巨頭終於齊全了。

小皇子身邊有三位最得用的人,乳娘王娥、小黃門江平以及宮女阿陶。三人之中,江平的品級最高,是六百石的小黃門。乳娘王娥不可或缺。

阿陶則是皇後派來的,正因如此,她雖隻有十六歲,卻在三人中隱隱以首領自居。

“小皇子和往常一樣每隔一個半時辰喝一次奶,再過兩三刻鐘,小皇子要醒來喝奶了。小皇子上午玩了半個時辰,下午吃飽就睡,今日也沒有吵鬨。”王娥回道。

阿陶聽了點點頭:“王阿姆你要用心伺候小皇子,若伺候好了,我會在皇後麵前為你請功。”

王娥低頭道:“婢子不敢居功,唯有竭儘全力。”

阿陶擺擺手道:“行了,我心裡明白。你回去和江黃門說一聲,彆在宮裡亂竄,要以小皇子為重。”

“是。”

阿陶又離開了,腳步依然輕盈。王娥回到內室,就看見江平朝門外啐了一口。

她轉頭透過窗戶,看到阿陶蜜合色織祥雲暗紋的深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