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 兩條直線或許會在某一點短暫……(1 / 2)

聞秋抱著衣服迅速逃竄,沒走兩步肩膀忽然被人從後麵抓住,調轉了90度方向,“浴室在那邊。”

他一鬆手,聞秋立刻像隻兔子一樣逃走了。

走進浴室,打開了冷水開關,聞秋打了個激靈,然後狠狠地用冷水洗了把臉。注射型的抑製劑果然效果拔群,他的頭腦很快完全冷靜下來。

再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的牙關止不住地打顫。被情.欲控製的自己簡直就跟走獸一樣,大概是一邊蹭著扭著一邊喊著不要吧,在裴渡看起來該有多麼不堪啊。

可是他真的停下來了,還給自己打抑製劑。然後還一本正經地坐在床邊,嘴裡叼著煙,教他怎樣防治色狼,怎樣從自己身上搞錢。

今天但凡遇到的不是裴渡,發情期失去理智的他恐怕就要被吃乾抹淨了。

怎麼會有這種ALPHA啊?聞秋把臉貼在冰涼的瓷磚上,他想自己從頭到尾說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話,可是裴渡好像全都有在認真聽,並沒有嘲笑他。

不知道、想不明白、不要再想了……聞秋用冷水把自己衝了個透心涼,把每一團欲念的小火苗都澆成了黑灰,才關掉了水,然後像隻淋了雨的小動物一樣狠狠甩了甩腦袋,把雜念都甩掉。

換衣服的時候,他甚至發現衣服堆上麵貼心地放了一片抑製貼,肉色無痕款,正好可以遮住發情期腫脹的腺體。

聞秋走出浴室,看到裴渡一個人在陽台上抽煙。高大的ALPHA懶散地撐在欄杆上,城市的霓虹照亮了他的側臉,一點煙氣繚繞在他的指尖。

聞秋駐足看了兩秒,才走到了他身後,鄭重地開口道:“今天的誤會,我很抱歉。以及,謝謝你的忍耐。”

“沒關係。不用謝。”裴渡沒有回頭,“今天你畢竟陪了我一場,所以那五千塊一筆勾銷。違約金的事不必擔心,我會和主辦方打聲招呼。”

聞秋心裡是想還的,然而不好意思再開口提了。畢竟再說下去,仿佛自己是借口還錢一直纏著他一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還有一件事,今天有一些媒體拍到了我的照片……我不是很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擾,你有辦法讓那些照片不被發布嗎?”

“嗯,知道了。”裴渡磕了下煙灰。

聞秋還摸不清他說話的方式,“知道了”是什麼意思?能夠解決嗎?那麼多的媒體,即使是裴渡,一一找過去也會是件麻煩事吧?自己是不是提了很過分的要求?

仿佛有讀心術一般,裴渡回過頭來,“‘知道了’的意思就是我會解決的,不必擔心。”

聞秋鬆了口氣,對他來說無比巨大的煩惱,在裴渡口中仿佛不用費吹灰之力,“謝謝。”

“我說過,不用謝。”裴渡打量著聞秋仍然濕潤的發梢,“怎麼不把頭發吹乾?”

“不礙事……”聞秋後退一步,“我要走了。”

“開車送你回去?那麼晚了。”

“真的不用了,今天麻煩你太多事了……”聞秋半個身子都退出了門外,又想到了什麼,扒著門框對他說了一句,“再見。”

裴渡揮了揮手算作告彆,目睹他離開後,又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煙。

床上一片狼藉,浴室裡彌散出水汽,桂花的甜香還浸透在空氣裡,漂亮的OMEGA卻不在了。像是偶爾落在窗台上的夜鶯,婉轉地啼鳴兩聲,引得人出來看了,自己又輕拍翅子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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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接回了小知了,聞秋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連安撫孩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知了仍在哭,好像白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沒法說出來,隻能滴滴答答地掉眼淚。聞秋隻好把他摟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他的背:“小知了乖,讓爸爸睡一會兒吧,爸爸要累死了……”

奇怪的是,鑽進他懷裡沒一會兒,小知了就安靜下來了。小手攥著他的衣領子,咿咿呀呀地像是要發表什麼意見。

聞秋心裡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好哄?把小孩從懷裡摘出來仔細端詳,發現他抱得太用力,小臉都憋得紅撲撲的。離開自己懷抱不久後,那雙眼睛又變得淚汪汪的,好像馬上又要哭出來。

自己的懷抱應該沒有憑空多出什麼魔力吧?聞秋低頭嗅了嗅,臉忽然也紅了——這身衣服上有裴渡的信息素味道。

雖然很淡,但是這種極優性ALPHA的信息素果然碾壓了一眾人工補劑,連小知了聞了都那麼喜歡。這麼說來,自己會失控到這個地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小知了呀,你也喜歡他的味道嗎?”聞秋又把小孩摟緊了,親吻他頭頂的發旋兒,喃喃道,“下次有機會,我再給你搞點回來……”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有雲泥之彆,今天自己又把裴渡拒絕得那樣徹底。

兩條直線或許會在某一點短暫地相交,但他們仍會沿著各自的軌跡向前延伸,筆直地不回頭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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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伯利恒的工作人員和他取得了聯係,果然沒有提違約金的事,話裡話外還很恭敬,一直在打探他和裴渡的關係。聞秋還能說什麼,推說隻是有過兩麵之緣。最後,工作人員邀請他明年參加主會場的秀,聞秋乾笑了兩聲,敷衍了過去。

這種不愉快的經曆一次就夠了。而且他就不信等明年這個時候,自己還像現在一樣缺錢。

伯利恒的香水展登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很多曾經不溫不火的模特也因為這場秀而爆火了一把。聞秋翻遍了每一個角落,看到很多同展廳的OMEGA都留下了影像,唯獨自己的照片一張都沒有曝光。

裴渡說到做到,真的沒有讓他產生半點困擾。聞秋盯著通訊錄裡那個名字半晌,編輯了好幾版感謝的信息,最後還是沒有點擊發送。

就這樣吧,他想,結束要乾脆利落,不要拖泥帶水。

周一他照常去學校上課。一堂全係的大課結束後,忽然有一個耀眼的紅毛出現在了階梯教室的門口,扯著嗓子喊道:“聞秋在裡麵嗎?同學,你認識聞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