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笑著道，

“這份孝心，當真是叫人動容，彆人還總說四阿哥生性涼薄，真該把這畫掛出去叫他們好好看一看。這叫涼薄，那彆的孩子都成什麼樣子了？”

佟佳貴妃道，

“這樣的話在咱們宮裡說說也就罷了，去了外頭，一個字也不許多說。一來原本如今他已經夠打眼了，不必爭這一兩句，二來論到底又是他親生母親說出來的，沒得叫孩子再難受。”

“之前叫你準備的東西，可都備下了？”

嬤嬤：“都準備妥當了，娘娘擔心四阿哥跟在太子身邊讀書不自在，特意叫了兩位老師的家眷來，這是恩寵。

兩位老師心裡清楚，雖然不會刻意優待，但也不至於叫四阿哥受了冷落。

聖上跟前，也更知道如何回話。”

佟佳貴妃點點頭，“也不怪我多想，他原先在上書房，身份屬他最尊貴，顧八代那些個人也喜歡他看重他。

如今跟在太子身邊，從紅花變做了綠葉，我既怕他過分出風頭惹麻煩，又擔心他受冷落成了墊腳石心理落差大。

我這一顆心七上八下，如今也不過稍稍示意親近，叫他的新老師多多費心周全，我能理解他們要順應聖心成全太子英名的意思，但也彆把我這個好苗子壓得太過。”

嬤嬤道，“娘娘一片苦心，真真是慈母心思了。“

佟佳貴妃沒再答話，將這幅千字圖看了又看，伸出手輕輕撫摸片刻，才叫人好生收起來。

她轉動指尖護甲，心中柔軟，她就這麼一個孩子，當然是真真切切的慈母心思。

這份禮物，比聖上賞賜的所有奇珍異寶都要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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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又過回了被老天爺針對開玩笑的日子，原本一直過下去倒不覺什麼，偏偏中途叫他掙脫了出來體會了一把順風順水，食髓知味之後，哪裡還舍得丟開不用。

他絞儘腦汁想了半天，好幾次差點就把林家小姑娘的名字當著林如海的麵兒說出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他自己雖然知道緣由，但不能說出口，隨意提及人家小閨女名字，怕是會讓人戒心倍增。

可如今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又沒什麼出宮的機會。

隻能想，不能見，隻能猜測，不能驗證的滋味抓心撓肝，足足折騰了胤禛好幾天。

這一日下了學，五阿哥六阿哥特意繞道來找胤禛，一見麵就是嘰嘰喳喳，

“四哥來了這邊聽學，好難湊在一處玩兒了。”

“上次的畫本子都看完了，四哥還有嗎？”

“我的小彈弓也壞了，四哥幫我修一修？”

兩個小學生一人一句，胤禛腦瓜子嗡嗡直響，由著兩個人一路拉扯著他回了承乾宮。

遠遠看見宮門前立了個陌生婦人，正由人領著往裡走。

胤禛起初並沒在意，畢竟佟佳貴妃每月接待的貴婦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看清那婦人身邊小姑娘的時候，他心肝兒都跟著一顫。

古華寺，小貴人!

五阿哥看著胤禛明顯亮起來的眼神，拿胳膊懟了懟六阿哥，朝著小姑娘進去的方向撇撇嘴，對著六阿哥小聲道，

“四哥喜歡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