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刀 一手滴血的尖刀,另一手兩把A……(1 / 2)

如果有可能,賀樸廷會要求蘇琳琅永遠刪除這段不光彩的記憶。

身高一米八幾的他蜷在隻窄窄的冰櫃裡,手腳反捆,嘴上還捂著厚厚的黃膠帶,左側額頭的頭發被剔的像狗啃,胡亂貼著紗布,血順著鬢角流下,灌滿脖子。

肉眼可見他側麵頭骨有凹陷,顯然,他腦殼中彈了,彈片應該還滯留在頭骨中。

可憐他生在賀家鼎盛之時,二十多年闊少生涯,溫和善良,待人友好,想不到竟也有今日。

按理他該處在重度昏迷中的。

但他居然醒著,還奮力搖動冰櫃,才會吸引蘇琳琅的注意力,她也才會放棄上樓,給他,也給自己搏到一線生機。

就在她掀起冰櫃時他喉腔嘶嚎著,努力一頂。

卻原來,手腳反捆的他是用頭頂的櫃板。

頭上有傷,他撞裂了傷口,才會流的滿臉是血。

察覺到光亮,他拚力凝聚著渙散的神識,想要看清來人。

軍刀在滴血,槍管在冒煙,子彈飛梭雞鳴狗吠,蘇琳琅大喊:“賀樸廷?”

他在看,但目中滿是血,眼神渙散。

想了想他教她喊他的稱謂,蘇琳琅大喊:“樸廷哥哥?”

這個稱呼是熟悉的,男人聽到這句,雙眼猛然聚焦,血紅的眼睛望向她,緊接著整個人向上發力,喉嚨咯咯著向上拱起。

聽到耳旁有風,蘇琳琅蓋板,回手一刀,精準削掉一把AK。

蓋板砰一聲砸了回去,但願沒傷到賀樸廷的頭,否則他的腦傷隻會更重。

在斷了手的綁匪殺豬般的嚎叫聲中,阿衰和黃毛也帶著人質退進屋,齊聲大呼:“阿嫂,現在怎麼走?”

蘇琳琅撿槍,吼那斷了手的綁匪:“你他媽傻啊,還不趕緊去醫院包紮?”

望著地上抽動的手指,綁匪正在嘶聲尖叫,聲音淒慘的仿佛殺豬。

黃毛和阿衰倒是懂,手斷了,去醫院接上還能用,但再耽擱下去手可就廢了。

這匪窩裡的人全是阿衰和黃毛的朋友,阿衰大吼那個缺了手的綁匪:“你怎麼那麼蠢啊,趕緊把手撿起來,上醫院接手啊!”

蘇琳琅趁著這個功夫,把匪幫二把手阿榮拽了過來,腳踢被她連手剁掉的那支AK,吼黃毛:“快啊,撿槍!”

黃毛撲過去,甩掉AK上鮮血淋漓的斷手將它撿了起來。

蘇琳琅刀抵阿榮,再吼:“人質在冰櫃裡,你倆是不是傻啊,還不趕緊救人質?”

黃毛和阿衰同時掀起冰櫃,但才要扶人,隻聽噠噠噠一梭子火蛇似的子彈,又是一架AK,出奇不意的從後窗外伸進來。

幸好他倆有冰箱蓋子做掩護,否則就得被打成馬蜂窩。

阿衰和黃毛嚇的同時縮手,蹲到了地上,可憐賀樸廷的腦袋又被冰櫃蓋板砸了一下。

蘇琳琅早發現後窗戶是個射擊點了,果然,這會兒匪徒來了,她有阿榮哥做人質,倒不怕綁匪射她,拖著阿榮哥轉到側麵,她一刀朝著窗戶劈過去,自窗外伸進來的AK又是連手一起,就被她精準削掉了。

她氣的大罵阿衰和黃毛:“人質是病人,你們他媽都給我小心點!”

在綁匪仿如殺豬般的哀嚎中,她將窗外那把AK扯了進來,一手刀抵阿榮,一手AK火力輸出,再吼:“把人攙出來,走啊!”

阿衰和黃毛打開冰櫃,將賀樸廷攙了出來,在蘇琳琅瘋狂的火力壓製下衝了出去。

……

養雞場的雞全被吵醒了,公雞打鳴母雞叫,還有幾個綁匪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滿院子彈硝煙,和噴射壯的血跡。

綁匪們最重要的武器就是AK,但現在3把AK全在蘇琳琅手裡了。

一幫綁匪躲的藏的藏,也全躲起來了。

他們躲在樓上,躲在窗戶後麵,悄悄向院子裡張望。

院子裡,那個來營救人質的女人,是個身高不算太高的女性,一手AK一手刀,就站在院子中央。

她環首四顧,所有綁匪全在瞬間縮回了頭。

她是誰,哪條道上混的?

哪個堂口的阿嫂嗎,還是說哪個堂口竟然有女大佬了?

一個綁匪終於找到了移動電話,抱著電話小聲哀嚎:“強哥,阿榮哥和肉票都被搶了,被一個女人搶走啦!”

……

且不說匪幫老大阿強哥聽說肉票被搶會怎麼做,說回蘇琳琅這邊,她一手是匪幫二當家,一手是肉票,趕著她的兩小兵仔上了小貨車,劉波發動小貨車,屁顛顛的,小貨車載著一幫人蹦蹦噠躂的走了。

隻留錯以為天亮的公雞和看院的狗子,一邊扯著嗓子打鳴一邊汪汪叫。

當然,價值16億的肉票,匪幫不可能就那麼放走。

守衛處早有人用對講機呼過了,已經架起槍在防守。

山下的強哥也正在瘋狂集結人馬往回趕。

大圍捕,正式上演.

……

載了滿滿一車人的小貨車累的屁股直冒青煙,阿衰和黃毛倆一把AK朝前,一把AK朝後,沿路戒備。

蘇琳琅才伸手一觸,賀樸挺挺身子,於喉嚨中發出一聲仿如野獸般的哀鳴。

天太黑看不清楚,她伸手去摸,才發現賀樸廷手腕上的繩索深勒入肉,而且是死結,根本解不開。

她輕輕用刀割開繩索,還得用扯的。

因為血肉已經把手和繩索沾到一處了,剝是剝不下來的。

他的腳也是,綁匪用的浸過水的麻繩,狠勒入肉,他又掙紮的厲害,已經跟皮肉融為一體了,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從腳腕上將它割開,剝離。

蘇琳琅摸他額頭,還好,賀樸廷體質不錯,沒有發燒。

彈片卡頭還能活著已經算個奇跡了。

再想想,要她不救,他煎熬半月後還能從匪穴逃出來,可見其人之堅韌。

摸摸索索的,他猛然一把攥上了蘇琳琅的手,薄唇輕濡。

養尊處優的闊少,他懂擊劍會滑雪也會玩射擊,但那都隻是在訓練場上。

這是他頭一回見識現實世界的殘酷,在昏迷中拽著她當救命稻草。

“樸廷哥哥彆怕,快睡吧,我們已經安全啦。”蘇琳琅輕哄說。

滿是血的手緊緊攥著她的手,倒把她攥了個生疼。

一邊安撫昏迷中還情緒激動的賀大少,蘇琳琅抬頭,看阿榮哥。

他麻溜脫了衣服,款款給賀樸廷蓋上了,還不忘拿雨布給他包個枕頭墊著。

不愧匪幫二把手,夠聰明,也夠有眼色。

角色互換,此刻他成了人質,聰明如二當家,也要積極表現,自救的。

畢竟眼看到守衛處,還有兩把AK,在阿強哥已知人質逃竄的前提下,跟16億贖金相比,阿榮哥無庸質疑,被列上了格殺勿論那一欄,不想被射成篩子,他就必須自救。

大門越來越近,守衛已然瞄準,蘇琳琅好容易才掙開賀樸廷緊攥的手,阿榮哥也有了萬全之策。

但他才要張嘴,蘇琳琅卻敲車窗:“刹車!”

司機已經換成了劉波了,因為來時坐副駕駛,他對路很熟悉。

但也是因為熟悉,他怕極了,追兵馬上到,前麵也要進射程範圍了,他一腳猛刹,提心吊膽。

好半天後麵都了無動靜,他忍不住回頭喚:“少奶奶,少……”

貨車有後玻璃,黎明天色中,他看到後車箱裡,阿榮哥一臉的死相,阿衰朝前黃毛朝後,舉著AK一言不發。

但他上下搜尋,沒有找到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