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第三初中校內滿是金色的銀杏葉。
傍晚昏黃的燈光照在一叢叢金黃的樹葉上,整座校園仿佛都有了溫度,和校外的冷清對比,就是兩個世界。
兩個少年腳步匆忙地踩過,響起一陣窸窣聲。
“墨子你快點兒!” 謝新朗著急,去遲了,事就鬨大了。
魏慎墨走在最後麵,雙手插兜,麵色淡淡,“又不是我惹的。”
謝新朗:“哎呀,我哪知道陳悅會誤會啊,我就是給人家賠個罪,早知道會這樣我寧願多走幾步,也不敢勞您大駕。”
魏慎墨沒再說話,腳下步子邁得大了些。
說起來,他也不是完全沒責任。
校外的一個死胡同內,一個穿著超短裙,頭發粉色,腳踩Lamba限量款運動鞋的女生,正用手指頭戳著麵前身著校服的女生。
周圍還站著幾個同樣穿超短裙的女生,隨著粉發女生的動作,這幾個女生也跟著在說些什麼。
“聽見沒有,悅悅姐問你話呢,回答!”陳悅的一號跟班上來就踢了校服女生一腳。
纖細的身影紋絲不動,高昂的頭顱也始終沒有低下過。倒是一號跟班自己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到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陳悅“嘖”一聲,嫌棄地踹了地上那女生一腳,“廢物!”
女生被踹,不敢說什麼,趕忙起身站在陳悅身後,惡狠狠地看著黃菁遙。
這次陳悅也不要誰代勞,走上前揚起手就準備給個響亮的耳光,卻被一隻纖細的手禁錮在半空。
“還敢反抗?放手!”陳悅向後抽了抽手,卻發現那隻細白的手隻是看著纖弱而已,她氣急,看著周圍幾個跟班,怒吼,“傻看著乾什麼,動手啊!”
跟班們也是被這一幕驚到了,要知道陳悅可是校董的女兒,學校裡出了名的一姐,不要說惹她了,就是反抗也沒人敢,因為老師和學校一定會維護陳悅。
被陳悅一吼,她們才回過神迅速圍上去,準備給這個轉學生好好上一節課。
黃菁遙厚重的齊劉海下,一雙茶色眸子顏色愈深,裡麵是對這些人毫不掩飾的、深深的厭惡。
“啊!” 她在彆人圍剿她之前,右手單手一轉,“哢嚓”一下,直接讓陳悅痛喊出聲,“斷了!斷了!我的手斷了!”
陳悅痛哭著,哪裡還有剛剛的氣勢,此刻的她被黃菁遙提在手裡,如同一隻被割了喉的雞,耷拉著腦袋,隻會哭喊著要爸爸。
跟班們也跟著威脅:“黃菁遙你快鬆手!你完蛋了,你敢欺負悅悅,學校一定會把你開除的!”
從被叫來這個昏暗的小巷子到現在,黃菁遙就沒開過口,此刻她看著這一張張色厲內荏的臉,突然笑了。
粉嘟嘟的櫻桃小口嘴角劃出愉悅的弧度,她輕輕上前,冰冷的聲音讓陳悅不禁打了個寒顫,“你說,要是手沒了,你喜歡的那什麼校草大人還看得上你這個殘廢嗎?”
陳悅驚恐抬頭,對上的就是那雙充滿厭惡的眼睛,更讓她害怕的是,禁錮她的那隻手越收越緊,越來越疼。
求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巷子口就跑來兩個少年,淚眼朦朧中她顧不得自己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淒厲的聲音像隻快被殺的豬,“慎墨哥哥、謝新朗,救救我!”
聽見陳悅喊的那聲慎墨,黃菁遙眼中厭惡更甚,不想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她壓低聲音,一雙深海似得眸子如蛇般盯著陳悅,“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關係,要是還敢找我麻煩,我保證讓你全家都後悔。”
然後,三步一蹬上了牆頭,靈活的像隻黑夜中的貓,頭也不回地翻牆離開。
身後是謝新朗的一聲國粹,“我艸!絕地反殺啊,墨子你看見沒!”
魏慎墨沒什麼想法,將校服拉鏈往上拉了些,轉身準備回學校,看都沒看被跟班們擁簇著的陳悅。
謝新朗卻不能馬上走,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誤會解開,他走到陳悅跟前,努力壓製想上揚的嘴角,這大小姐欺負人欺負慣了,今天終於被上了一課。
“大小姐,人家跟墨子沒什麼關係,那天米線店裡是我讓墨子幫我買的單,是我想跟人家新同學賠禮道歉才買的單,你可千萬彆再找彆人麻煩了。”
陳悅痛得說不出話,隻能生氣地看著謝新朗,早說啊!為什麼不早點來!
謝新朗不再多說,讓那幾個跟班趕緊把人送醫院去,他自己則小跑著去追魏慎墨。
初二一班教室裡,黃菁遙剛坐回座位,同桌蔡奕佳就拉著她問:“你剛剛去哪了?朱老師剛剛來找你,你趕緊去辦公室找她吧。”
“去了趟廁所,那我馬上去。”書都沒來得及打開,黃菁遙就又起身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