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菁遙膝蓋的紗布一周後就拿掉了,天氣熱,傷口結痂後就不好再捂著。實驗高中的夏季校服女生是裙裝,不像其他高校是褲裝,所以醜陋的血痂鮮明的蓋在玉腿上,誰看了都忍不住覺得疼。
黃菁遙連著喝了一周的牛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蔡奕佳這麼堅持,每天早上都給自己多買一瓶奶,估計是怕她拒絕,還每次都讓她同桌拿給她。
有一次她喝了一半實在喝不下了,就放在桌上想著等會兒喝,結果出教室的時候就遇上從後門進來的周峻。
他明顯看見自己桌上那瓶還沒喝完的牛奶,表情很受傷的走了。當時她還想算是歪打正著吧,傷心總比一直纏著她強,結果沒想到沒過兩天那人又滿血複活了一樣。
後來是不送吃的了,改送情書,每天她都能在自己課桌裡發現一封粉色信封。
第一次她不知道是什麼,拆開看了,大概是周峻在哪裡抄的一首情詩,從那次後她對周峻的感官就非常不好。
她不喜歡沒有邊界感,分不清主次的人。
想到自己已經很低調了,卻還是有男生注意到自己,黃菁遙覺得大概是自己安逸太久,忘記了初心,所以她最近都很“生人勿近”。
感受最深的莫過於魏慎墨了,他覺得最近自己的同桌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反正感覺不是很美妙。
報名那天,他們在教室相遇,那時候的黃菁遙就像隻刺蝟,滿身尖刺不準人靠近。
後來軍訓拉歌,他才知道原來她冷漠的表情下竟然有那麼一副甜美的嗓子。
再到運動會,他抱著受傷的她去醫務室,替她遮掩尷尬,那時候她似乎是不一樣的,沒用尖刺再對著自己。
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似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
“借過一下,謝謝。”
看看看!又來了!這冷漠的機器人語調!
魏慎墨煩躁的漫畫都不看了,隨手一扔將書扔進課桌,轉向裡麵的黃菁遙。他左手肘放在王子儒桌上,右手肘放在自己桌上,一雙大長腿更是直接屈著直對黃菁遙:“小同桌,我最近惹你生氣了?”
此時此刻的黃菁遙就像一隻被魏慎墨圈進自己領地的蝴蝶,撲棱著翅膀就是飛不出去。
“沒有。”黃菁遙眼睛對上那雙丹鳳眼,語氣淡淡,“我要出去,你可以讓一下我嗎?”
魏慎墨沒動,過了一會兒才起身讓位。等人都走出了教室,他才收回目光坐下,她好像又成了那隻小刺蝟。
“墨子,想什麼呢!”謝新朗課間過來,就見魏慎墨坐在位置上,桌上什麼都沒有,他說話也不理,謝新朗乾脆直接上手拍了魏慎墨的肩膀。
沒想到人家就瞥他一眼,就突然站起來了。
“墨子,你乾……”話還沒說完,就見魏慎墨拍他肩膀,攔著他,“看、看我乾什麼?”謝新朗莫名摸了摸嘴角,他今早吃飯應該有記得擦嘴吧?
“可以借過一下嗎?”清冷的女聲在背後響起,謝新朗回頭就看見黃菁遙正站在自己後麵,他又回頭看了眼魏慎墨的站位,終於明白那意思是讓他讓讓。
謝新朗立馬側身讓黃菁遙過去:“不好意思啊,學委,請請請。”
黃菁遙上完廁所回來,坐好就開始繼續刷題,她周邊像是自動升起了一層屏障,將她與周圍隔成了兩個世界。
謝新朗還想和魏慎墨說什麼,就聽魏慎墨問他:“上課了,還不走?”
上課了?打鈴了嗎?他怎麼沒聽到?
直到回座位坐著,聽到鈴聲後,謝新朗才察覺到不對勁。他狐疑地看了眼魏慎墨,然後隨意撕了張紙,“唰唰”寫了幾個字後,就揉成團扔給了斜後方的王子儒。
準頭很好,直接砸在王子儒手中,王子儒抬頭朝謝新朗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講台上的老師沒發現後,才打開手上的紙團。
【墨子跟學委又吵架了?】
王子儒歪頭回想,他坐他倆後麵,沒聽見兩人吵架啊,就是話都沒說幾句,於是他迅速寫了兩個字:“沒有”,就又將紙條揉成團,瞅著時機扔給了謝新朗。
不過他準頭不太好,紙團扔在了蔡奕佳前桌的腳邊。
謝新朗看了眼紙團的位置,直接伸手戳了戳徐磊的後背,還小聲地打著暗號:“噗嘶噗嘶~幫我撿一下你腳邊的紙團,謝謝。”
徐磊詫異地轉頭,還用手反指著自己問謝新朗:“你說我?”
見謝新朗點點頭,徐磊還有些茫然地低頭看向自己腳邊,就見左腳跟處有個紙團,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台上正講著語法的段老師,然後身體慢慢挨下去,左手伸到腳邊去撿那團紙團,脖子一直是伸直的,雙眼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