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會場大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數名安保的身影從門前快速跑過。
會場內也隱隱傳來了騷動的聲音。
小笠原花慢慢移動腳步,耳麥中傳來波本低沉的聲線,“目標確認死亡,裝著資料的電腦在頂樓的辦公室,目前樓內的安保都被屍體吸引到了五樓,緊急通道已被封鎖,青田的心腹也正在趕往頂樓,你要趕在他之前抵達——”
聽見對麵突然傳來的一道布料撕裂的刺啦聲,波本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在做什麼?”
“在準備出發啊。”
把套裝裙的內襯撕開一道口子方便活動,礙事的高跟鞋藏進清掃工人的推車裡,小笠原花活動了下身體,細瘦的腳踝瞬間發力,讓一直觀察著這邊的蘇格蘭憑借狙擊手優秀的動態視覺都隻能看到一道飛掠而過的殘影。
波本:“不等等!那個方向——”
小笠原花收回手,被一擊打暈的安保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怎麼了?”
波本無言:“……不,沒什麼。”
哪有人這麼潛入的啊!!
他在內心咆哮。
本來對方肯定是優先處理埋伏的狙擊手,正好讓格拉帕有機會悄無聲息地入侵頂樓,但現在這麼一搞隻要有一個暈倒的安保被發現就會暴露行蹤,到時候她就算拿到了資料又怎麼從大樓裡撤出來?
更重要的是——
波本掌心滿是冷汗。
此刻,公安的人也在那棟大樓裡,目標正是那份應該被銷毀的資料,而且現在已經抵達了辦公室。
如果格拉帕再這麼直衝上去,很快就要和他派去的人撞上了!
而就在他思考的間隙,小笠原花已經絲滑地連上五樓,沿途留下一地昏迷的安保和研究員,監控室裡已經有人發現了異常,正在緊急聯絡支援。
與此同時,小笠原花的腳踏上了頂樓的地磚。
頂樓的空間很大,但隻有一間辦公室,此刻大門緊閉,門前空無一人——已經全部被現在正在辦公室裡的公安引開了。
如果現在在這裡的是組織的其他人必然會心生懷疑,但小笠原花隻是覺得沒人省事了,直接伸出手就要去推門——
“咳咳——”
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蘇格蘭壓抑地低咳。
小笠原花的動作瞬間停止,反手按住了耳麥焦急道:“蘇格蘭你怎麼了?”
耳麥中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依舊能聽出男人逐漸加重的喘息。
“沒事,撤離時被發現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把他們甩開,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小笠原花腦中砸下一記重錘,方才隨便中透著無聊的表情頓時消失無蹤。
蘇格蘭的身上還有傷!
她將一直拿在手裡的公文包靠牆放下,快步跑到玻璃窗旁往下看,試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找到正在逃亡的蘇格蘭。
“蘇格蘭,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小笠原花不會調整耳麥的頻道,所以波本也同樣聽見了她的這句問話。
正在快速給潛伏在辦公室內的部下發消息讓他藏好的金發男人微微一愣,差點沒聽出來這是格拉帕的聲音。
沒了那些過於鮮明的情緒後,女孩的聲線平淡冷靜地像是沒有感情的電子音。
等待兩秒後沒有得到答複,於是她又重複了一遍。
“蘇格蘭,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雖然很及時地為部下拖延住了時間,但如果自己現在不出聲就顯得太可疑了,波本對著麥克風催促道:“格拉帕,蘇格蘭那邊由他自行處理,你的任務是毀掉資料。”
小笠原花沒有動,她還在等。
等待的同時快速觀察著大樓外側的牆壁。
青田製藥的這棟寫字樓層高不高,外立麵鋪設了一層玻璃幕牆,直上直下光滑得毫無借力點,她的目光慢慢偏移,最後落在了隔壁那棟略顯陳舊的大樓側麵。
耳麥也在良久的沉默後,再次響起了蘇格蘭的聲音。
“需要。”他喘得更快了些,聲音卻極為清晰。“格拉帕,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儘快解決你那邊的任務過來支援。
然而蘇格蘭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見耳麥那邊爆發出一聲玻璃破碎的巨響,隨後便是劇烈鼓動的風聲,像是在從高處極速墜落。
“格拉帕?”
他驚疑不定地叫了一聲,回答他的卻是波本略顯崩潰的叫聲。
“那個瘋子用滅火器砸破玻璃跳到隔壁的寫字樓,順著排水管道滑下去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