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後?當然。誰都不能說。”
他受傷是小,牽連極大。謝氏雖霸厲,可極為護犢。這事絕對不能泄露風聲。
“殿下。是因為跟沈宗主,去了趟幻境。我就說了,這比賽什麼的,殿下不能參加嘛。這沈宗主也是的,怎麼沒保護好殿下?”
玉德還沒說完,隻聽謝臻厲聲道:“掌嘴!”
玉德忙不迭地跪下來,啪啪啪的耳光聲響了起來。打得兩張臉都紅了,這才作罷。
“我的話你沒聽懂?而這事跟我師父有什麼關係?你若是再口出狂言,就滾出千山。”
玉德跪拜在地,“是。我知曉了。”
“滾下去。”
玉德匍匐地下去了。
真人修為高深,倒也罷了,自是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修為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世人有幾人能真正平心靜氣地修煉,以成大道。至少玉德不能,名利權力,每一樣都牽動著人的心。
從明星殿出來,玉德恰好遇見風鬱。風鬱見玉德臉紅紅的,道:“殿下生氣了?”
玉德歎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啊。”
“你們這幾位長老近日是不是運氣不太好。這接連遇見倒黴的事兒。通陽長老不過想跟沈宗主比試一番,幻境卻出現了問題。現在整個千山都在罵他。說他慮事不周。如果是沈宗主,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風鬱接著道:“我想也是。這一個多月來,千山上下懈怠。仙盟那裡也沒了沈宗主,我不知情況,但千山這裡的人都快廢了。我很擔心接下來的名魘論道。要不,我去找一下沈宗主,問問看情況?不能再這麼鬆懈下去了。”
“我勸你彆去。”
“為什麼?”
“第一,你現在管著千山,算是代理宗主。怎麼能出爾反爾,你叫他們如何想你?第二,我今日見到沈宗主,他過得很好,在稷下上課。估計早就把什麼千山忘得一乾二淨了,包括你。何必自取其辱呢?第三,千山和稷下實力差距很大。今日的比賽估計你也看了。他們死了九個,我們的人數還是齊整的。”
風鬱被說服了。聽到沈席玉早就把千山忘得一乾二淨了,他的內心竟不是滋味。這些日子,關於沈宗主的風聲,大多都說他拋下千山轉投稷下。
風鬱不是這樣想的。
他雖然覺得沈席玉嚴苛,前麵的確也悠閒了一陣子。可沒了沈席玉,他現在是玩也玩不開心,吃也吃不順心,一顆心牽掛著千山,牽掛著論道,總歸是七上八下的。
如果是這樣,他倒寧願讓沈席玉管著。
他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硬著頭皮上吧。希望彆再出什麼岔子了。
……
謝臻立在巨大的鏡麵前,這是一麵極大的鏡子,外表是石製的,但人站在前麵,能緩慢照出事物本來的樣子。
這叫翛然鏡,是上古神器。沈席玉也有一個,但那是小的。真正的完整仙器在他這裡。
鏡子裡顯現出他蒼白的臉龐,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正凝神注氣,把匕首猛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頓時撕裂開來,可以看見裡頭的肉。
謝臻忍不住跪倒在地,抬起頭顫抖地看向鏡中。鏡中的自己的臉上滿頭是汗,饒是痛得撕心裂肺,仍忍不住地勾出一個笑容,露出白色的牙齒。
他一步步走出大殿,扶著胸口,靠在欄杆處,高高的殿下,眾生皆在腳下。千尺危樓上,謝臻輕輕一躍,龍骨劍飛馳而出,轉眼人便消失在雲際。
……
沈席玉正在屋中,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個渾身是血的江陵就撲向他。沈席玉接住。
肩口有嚴重的傷,似是被什麼利爪刺中。
“哥哥……”江陵蒼白著臉。
“怎麼會這樣?”
“昨日,我不見你回來。就先回家,帶著白獅去了妖山,哪知遇見了那隻大妖。它抓傷了我。”
“妖山的大妖從未出現過。”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
“那隻大妖長什麼樣子?”
“我看不太清。仿佛是一隻蜘蛛。他的觸手很長。”
這不是那異度空間中的怪物嗎?沈席玉驚詫地看著江陵一眼,這張臉絕不可能是謝臻。兩人的傷口位置也不同。而且江陵這個傷口太深了,絕不可能是自己所傷,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
會有人這麼對自己嗎?
“這事有蹊蹺。我先幫你療傷。”
江陵小心地進來。任由鮮血滴了一路。
進來時,人已經痛得咬牙,進來後,終是忍不住,暈了過去,暈在了沈席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