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收到時,難以置信,反複問了多遍,
“送給我?真的嗎?”
“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你確定送給我?送出去就不能後悔了。”
沈席玉也非常肯定,“對。就是送給你的。”隻是有個東西讓他尷尬,這兔車的名字叫“甜心”。江陵以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表情收下了。也沒有客套,仿佛有來有往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送東西風波過後,不知不覺稷下的學子又興起向沈席玉問問題的“風氣”。主要集中在兩位身上。
一個叫傅盈袖,寡言少語,但人非常聰明。
一個就是那日大膽問他問題的清秀男子,名為鐘檀。
在他的課上,因為是高級修士,大部分人都是比較守規矩。
但謝臻也許是例外的。
聞賢堂的這麼多修士,誰跟他多說幾句,那麼這名修士很快就會見到太子殿下。包括前麵兩個傅盈袖和鐘檀。隻是這兩人倒是唯二兩個不太理謝臻的。
據說,謝臻殿下會這麼做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不服氣。
——這明明是他一個人的老師。何以,要跟他們分享。
但讓他們就這麼放棄沈席玉,委實舍不得。
尤其是鐘檀。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沈席玉的的確確就是鐘檀的男神,唯一的神的那種。
沈席玉穿什麼,他也穿什麼。沈席玉開始養靈獸,他也開始養靈獸。
每次課後也會想儘一切辦法地拉著沈席玉問問題。
這鐘檀倒的確跟沈席玉有幾分相像,除了相貌差距極大,兩人都是白身,不出自修真世家。出身窮苦,家裡是種田的,後活不下去了,這才把孩子送去修仙。
也是劍修。性格也是那種說一不二,剛毅堅強。也是天賦異稟,極為聰明。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他以沈席玉作為目標,這是他迷惘路上的明燈和灼陽。
以前他隻聞沈席玉的大名,直到見到本人,驚為天人。
他的態度跟江陵對沈席玉的如出一轍。小心翼翼,唯恐唐突,說話也恭恭敬敬的。
沈席玉對這個少年印象不錯。
後麵他無意間得知,鐘檀為什麼會這般崇拜他。理由竟與江陵不無二致。隻不過從地動換了鬼精。鐘檀的村子有屍妖禍亂,後來是沈席玉路過,將之蕩平了。
當年的沈宗主白衣驚鴻,神采難掩,法力高深,愣是誰見了都以為是仙人。
鐘檀也愛唯一不顧及謝臻的狂妄少年。
誰都知道,下個月,謝臻即將繼承大統,成為整個大梁境的真正帝王。
誰也不想讓帝王約著“喝茶聊天”。
這一日,沈席玉照例一一指點每一位修士。隻是指點到一半,便聽說有人在打架。
到後,已經劍拔弩張,即將有一戰。
打架的人正是鐘檀和謝臻。
這已經壞了沈席玉的規矩,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課堂秩序。
按照前世,他是要直接罰一個月的。
“鐘檀去清靜崖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鐘檀乖巧地應是,衝著謝臻哼了一聲,提著劍掉頭就走。
沈席玉罰完,轉身就想走。
“那我呢。”謝臻道,“師父為什麼不罰我?”
“殿下隨意。”沈席玉頭也不回地離去。
謝臻立在原地,握劍的手微微收緊。
身後的影衛道:“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沈宗主他,他不管您呀。”
這些日子,沈席玉以行動告訴謝臻,他不再收他為徒,說不收就不收。
他的冷漠讓人心寒。饒是謝臻怎麼賣萌怎麼耍賴都沒用。仿佛他已經看透了他所有的偽裝。
謝臻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影衛,“誰說的。你說的?”
影衛嚇得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不用你恕罪。那個鐘檀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去挖了他的眼睛。”
沈席玉下課後,才猛地想起來,自己今日在課上太絕了。
——這會激怒謝臻。
他這些時日不理他已經讓他生氣,今日又這麼一弄。
會不會…他對鐘檀……
這樣一想,沈席玉眉心收緊。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能這麼對謝臻的。這隻會激起這人的征服欲。依照他對他的了解,這個人性子應該屬於偏執,瘋狂的。——他不樂意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逼著他做。但他想做的,就會不計一切,不擇手段。
所以他才會對前世的自己這般恨。因為他約束他太多太多了。甚至有那麼一刻,謝臻讓他感到害怕。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可讓他向他屈服,又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