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訴仔細把他的話品了一遍,終於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雙男主題材,拍的好了,其實很容易出圈,不過受製於大環境,雖然觀眾現在對這類題材的接受度很高,甚至興起了亞文化,但畢竟是小眾,行裡有很多不能輕易觸碰的隱性規則,一個玩兒不好,播不播的了都是問題。
“劇本看過了?”嚴訴想了想問。
“看了,原本我就是書粉,劇本改編的很有亮點,主要人物的形象非常立體飽滿,不瞞你說,這是我入行這麼多年以來,接到的最好的角色了。”衛鳴珂詳細道。
這話說的,嚴訴都替他心酸。人漂亮又努力,結果混了這些年,唯一稱得上好的居然是這種沒人願意接的本子,孩子真是不容易。
嚴訴大約也能猜到導演為什麼會找上衛鳴珂。投資有限的話,大咖基本請不起,況且題材小眾,有點名氣的愛惜羽毛,不會願意自降身價,隻有像衛鳴珂這種糊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才可能有希望搏一把。
“真就沒彆的劇找你了?”嚴訴皺著眉問。
“那倒也不至於,但就像你說的,霸道總裁富二代我是真的演夠了。”衛鳴珂笑著自嘲。
嚴訴開始盤算怎麼給他弄點像樣的資源,衛鳴珂自顧自的嘮叨起來:“前輩,我這個年紀其實有點尷尬,我記得你說過的,演戲要跳出自己固有的習慣和圈子,但我現在的情況,選擇的餘地真的不大,這部劇對我來說,其實是個非常好的機會,我很喜歡劇本裡的人物,總覺得遇上了就是緣分,其他的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
我並不是想紅,隻是單純的想要嘗試這個角色而已。衛鳴珂隱晦的傳達了自己的想法。
嚴訴沉默了一會兒:“劇本發來我看看,等我兩天。”
衛鳴珂一口答應,等掛了電話,就給嚴訴發了郵件。
資料顯然是整理過了,裡麵有原著,有故事大綱,還有已經初步完成的劇本,甚至還有衛鳴珂自己對角色的一些解讀,能看出他已經做了很多的功課。
嚴訴半點沒有輕視,仔細的把這部劇的相關情況都審查了一遍。
看了原著,又讀了本子,嚴訴不得不承認,事實正如衛鳴珂所言,除了投資有限,製作班底湊合,其餘的配置,對他來說都是一頂一的好。
若要真挑出點什麼毛病,大約就是要他和另一個男人演繹點曖昧的情愫,嚴訴心裡千百萬個膈應。
自家的白菜,他還沒舍得上手,就得先拱到彆人嘴邊去,開什麼國際玩笑?!
作為一個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嚴訴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應該尊重對方的意願,況且以衛鳴珂的個性,嚴訴滿不滿意或許根本不會影響他最後的選擇。孩子心裡有主意著呢,真想乾的事兒,誰都勸不住。
要命的是單從本子來看,故事相當吸引人,整個情節大綱並不拘泥於私情,而是融入了很多家國大義,以及洞悉世事後的通透。立意上去了,視角自然就寬闊,加上兩個主角複雜的身世背景,這種感情的渲染,甚至並不能很膚淺的隻歸結於愛情。
嚴訴越想越忐忑,以他對衛鳴珂的了解,向他請教隻怕是順便,他有預感,最後衛鳴珂一定會接這個角色。
嚴訴取出手機,找到這部劇製片人的聯係方式,隻需要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斷了衛鳴珂的念想,事後再找個各方麵都更優秀的大眾題材補償給他便是,隻要一個電話,他嚴老板的麵子,對方不會不給......
朱海推門進來,見嚴訴拿著手機發呆,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嚴訴回神,默默收起了手機。
衛鳴珂在家裡鍛煉,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沿著臉頰滴落,電話鈴聲響起,是《臨淵》劇組的負責人打來的,衛鳴珂關掉跑步機,隨便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迅速接起。
“您好,麻煩後天下午三點到指定地點參加《臨淵》劇組的試戲,謝謝!”工作人員儘職儘責的通知。
衛鳴珂問了一些細節,客氣的掛了電話。
他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一飲而儘,行吧,反正他糊,正好胡作非為一把,也算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