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琬喝完太醫配的安神湯,春蟬瀾翠替卸下她頭上繁瑣的配飾,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前幾日她總是頭暈目眩,太醫院立刻來了人,隻是她沒休息好的原因,旁邊的春蟬瀾翠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們以為是喜脈呢!
嬿琬神色從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失望了?”
二人臉色一變,惶恐跪下:“奴婢是太關心主兒的身體了,方才冒犯了主子,還請主子恕罪!”
這一下把兩個人打上關心則亂的名義,叫她罵不出口,氣笑了,“本宮說了外麵野貓聲音吵的睡不著覺,你們倒是上趕著去請太醫,讓被人瞧見了,豈不是要說本宮想懷龍嗣變得草木皆兵了?”
彆說皇帝讓不讓她生,就算是她自己都不希望現在懷孕,太浪費時間了,她還有一大堆事兒沒辦好。
“下不為例。”
半個時辰後,瀾翠領著提著藥箱的孫太醫進門請平安脈。
孫太醫是嬿琬提拔上來的,自從齊魯成為太醫院院判占儘風頭,他在普通太醫熬了十年也沒尋到個出路,嬿琬隻是尋了個由頭,給他指了條路,孫太醫便成了心腹。
“微臣給令嬪請安。”
孫太醫搭脈問疾,“令嬪主兒,這幾日睡的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齊院判開了幾副藥,喝下去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
孫太醫:“齊院判為娘娘開的藥,微臣看過了沒發現有不妥之處,娘娘照常喝便是。”
嬿琬懶懶的窩在軟榻上,微眯了眯眼,“孫太醫,本宮讓你配舒嬪的坐胎藥,藥你可帶來了?”
孫太醫略躊躇,遲疑道:“微臣交給了瀾翠姑娘。恕臣多言,舒嬪娘娘的坐胎藥是皇上讓齊院判配的,這藥明理說是能祝女子懷孕,實則對娘娘百害而無一利,為什麼您一定要舒嬪娘娘的坐胎藥?如果娘娘想,大可讓微臣給您配一副適合您的,可否告知微臣其中緣由。”
嬿琬唇角有意似無意勾起一抹苦笑,“孫太醫的醫者仁心本宮知曉了。天下女子誰不期盼能懷上心愛之人的孩子,本宮自然也是期盼的。有絲毫傷害我兒的可能本宮斷斷不會輕縱了,隻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嘉貴妃一向不喜本宮,經曆了這麼多事兒,本宮也是心慌。”
孫太醫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不忍,“罪不及稚子,嘉貴妃娘娘心中若一絲善心,都不會對娘娘的孩子出手。”
“話雖如此,民間斬草除根的例子還少嗎?本宮一想到就會整宿整宿睡不著。” 嬿琬眼圈微微一紅,楚楚道,“再者萬一被誰發現了,不光是本宮,怕孫太醫也要吃瓜落,即便有人發現了不妥,本宮隻需說這是皇上賜的,便再生不出波瀾。”
孫太醫垂手恭敬:“娘娘深明大義微臣拜服,娘娘放心,隻要微臣在一天永壽宮就不會有臟東西出現。”
聞此言,嬿琬眉間苦澀被笑意取代,溫聲道:“一切有勞孫太醫了。”
玉氏老王爺去世,世子新承王位,卻與王妃發生齬齬,逼得王妃羞憤自殺。皇上認為這位新王逼死發起,不仁不義,不配為人。皇上讓人將新王押解回京,還囑咐嘉貴妃懷胎不易,要將此事告訴嘉貴妃。
嘉貴妃原本一心信奉李朝的檀君教,除了必需的例行公事,從不進供奉牟尼佛的寶華殿與供奉藏傳教密宗的雨花閣,也不過問宮中一切從佛。
嬿琬一身粉紅宮裝,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下垂蝴蝶流蘇,身材纖細,蠻腰羸弱,更顯得楚楚可憐。命宮人提了些禮品,親自來啟祥宮看望嘉貴妃。
麗心:“令嬪娘娘怎麼來了?”
嬿琬笑道:“我是來看望嘉貴妃的。”
麗心將信將疑:“我們主兒孕中疲憊,正歇息呢,令嬪娘娘請回吧。”
嬿琬:“這些薄禮,替我轉交給嘉貴妃吧.”
麗心往後一瞧,都是些啟祥宮常備的東西,不屑一顧,“啟祥宮不缺這些雜件兒,您客氣了。”
麗心不收嬿琬也沒辦法,虧得她在這裡費心加了保胎的東西。
遠處走來一名男子,身穿玄色五爪蟒袍,寬肩窄腰,腰係白玉鉤黑帶,五官白皙,容顏清俊,提著糕點站在門外她們的一舉一動都看見眼裡。
“奴才給令主兒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