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長得乖巧可愛,院長對我非常喜愛,經常給一些小的好東西,因此被其他孩子排擠。
長大後,忙著半工半讀。
每日都為學習和兼職發愁,疏忽與同學打好關係,不知不覺無論什麼活動,我都是孤單一人。
一次偶然,我看到原神散兵的出場劇情,因胸腔湧動的那種熟悉與歡喜而入坑,從此它成了我唯一的休閒娛樂。
穿越前,3.0還沒有開。
據說後麵會有很多散兵相關的劇情,他的身世也會有所解釋。隻可惜,我沒有機會看到了。
穿越後,海上的航行重複又無聊,但隻需要聽他們打打鬨鬨,就會有一種家的感覺。
……
我忽然間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嗎?
看來我離死亡是真的不遠。
這個時候要是問後不後悔衝上來的話,其實是不後悔的。
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甘心。
要是我在船上學習的時候,向米哈爾請教了槍法,那結果會不會有些許不同?
要是我平時多加鍛煉,學一些簡單的格鬥技巧,那現在是不是至少能夠把他和他的母親救下來?
眼前的走馬燈還沒有停,可我短短的一生已經播放完畢,還有什麼是值得回憶的呢?
正疑惑著,一些陌生的片段代替了正在播放的穿越前的記憶,像是換了張光碟,卻不是我購買的。
這段記憶很陌生,我不曾擁有,卻是屬於我的。
最開始是一片黑暗,有個溫柔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她在低聲碎碎念著,都是一些複雜的我無法理解的數據。
每一次聽到那個聲音,我的意識都會更加清醒幾分。直到有一天,我能夠憑借自我的意識睜開眼睛,才看清那個聲音的主人。
我的製造者,我的母親,我想要站在她身邊的人——雷神巴爾澤布。
最後是一棵漂亮的櫻花樹下,長得粉色狐耳的女人疑惑地看著我,略帶遲疑的話語像是在疑惑,為什麼要放我自由?
可所謂的自由卻是一段更加漫長的黑暗。
某天突然醒來,原本充盈體內的屬於雷電的力量被封印,空空如也的軀體正如我的人偶之名。
即使風景再怎麼華麗,也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死寂,像是要逼人發瘋,可我不是人,我沒瘋。
或許也是因為有人提前將我救出去,把我帶入一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平凡世界。
被普普通通的人類圍繞,學著融入,學著像一位正常的人生活,打鐵、吃飯、睡覺、編織、縫紉……
我逐漸學會人類是如何生活,也初次擁有家人一樣的存在,知道“家”這個概念。
再然後是一場巨變,平凡的小世界被疾病與死亡侵蝕。
懷揣著所有人的希望,我來到她的世界,卻被拒之門外,連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
背負著失望回去,得到的是更多的絕望。
被親近之人背叛,被家人拋棄,好不容易擁有了一個同類,卻也沒能好好護住他。
想要自我了結,想要這般無用的我徹底消失之時,另一個人偶出現了。
他像是一陣風,悄無聲息來到這裡,將我帶去異世界轉生,從此陪伴我每個日日夜夜,即使每次從夢中醒來,我都會失去關於他的記憶,但他依然會聽我的傾訴,即使重複也不會厭煩。
……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
原來我就是散兵,那個還沒有流浪百年、加入愚人眾的傾奇者。
而另一個人偶也是散兵,是知曉一切真相,得到又失去,找到屬於自己的心的流浪者。
真是可笑,哪怕重活一世,我依然沒能擺脫這無用的稱呼。
不論是我愛的,還是愛我的,一個都留不下,一個都護不住。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哪怕一點點就好。
我的同類是否能夠活得再久一點?丹羽是不是能夠活下來?我是否能夠早一點掙脫封印?我是不是就不會被她舍棄?
說來慚愧,之前都不曾想過,直到瀕臨死亡,我才有了這種決心。
把這些想法說給他聽,一定會被嘲笑吧?隻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了。
“原來你也知道?”
“想要變得更強,這就是你如今的願望嗎?”
像是瀕死產生的幻覺,我聽到了他的聲音。可我已經無力說話,隻能在心裡默默回答。
隨後我聽見了一聲輕笑,一抹亮眼的光撕破了走馬燈。
纏繞每根骨頭的疲倦與無力,宛如陰影被那道光芒驅散,我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不可思議地揮動手臂,明明傷口都在,卻是如此的輕鬆。
那道光沒有消失,淡淡的綠色如螢火般四散開來,有什麼在中間形成。
但沒有給我看清的機會,像是靈魂出竅,我被整個彈出自己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看著“我”撐著地麵起身,隨意地理了理衣袖,臉上浮現幾分嫌棄。
在我看走馬燈時,丟斯已經被威爾斯打倒,躺在不遠處不知死活。
見“我”沒事人般站起來,威爾斯露出驚訝的神色,像是被挑起興趣,揮舞著武器衝過來。
而“我”抬眸,表情平靜。
“去死吧。”
■1.我不知道的事:
須彌境內曾出現一些特殊的幻境,流浪者受納西妲的委托前去調查。
幻境的內容各式各樣,都是依據人們的記憶形成的,在幻境中做的任何改變,都不會對現實造成影響。
流浪者因此放鬆警惕,在某次遇見以他的記憶形成的幻境中,出於好奇之類的奇怪的原因,對過去的自己伸出援手,想要看看幻境能給他弄些什麼好玩的東西。
沒想到意外發生了。
或許是他曾與世界樹接觸過的緣故,他真的將過去的自己送往異世界轉生。而失去了過去的他,存在變得不穩定,身體總會在某些時刻變得虛幻,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
多虧納西妲相助,流浪者的存在才沒有完全從提瓦特消失。
除此之外,他還與過去的自己有了剪不斷的聯係,每次夢中,他都會重複那場幻境。
隻不過,對麵的那個自己對此毫無所覺,幼稚、無趣、天真,對一個看不清樣貌的陌生人都隨意暴露信息。
流浪者一開始是拒絕理會他的,還頭次拜托納西妲,想要解除與他的聯係。
隻可惜,即使身為塵世七執政之一的草神,也對異世界的他毫無辦法。
這份聯係源自於神秘幻境的力量,是比提瓦特的規則要強大的異界規則,她也沒辦法完全去除。
流浪者隻好學著忍受,從無視到偶爾回一兩句,到會主動嘲諷,隻用了短短十八年。
安德穿越後,流浪者與他的聯係不知為何越發緊密,就像是分裂的靈魂想要融合,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根本無法阻止。
納西妲曾說,隻要流浪者堅定拒絕的話,就可以憑借她的力量,勉強維持現狀,隻不過做夢會更加頻繁而已。
流浪者原本也打算這樣,隻不過,他聽到了他的願望,並選擇回應,主動放棄維持自身在提瓦特的存在,前往異世界。
在消失之前,流浪者聽到納西妲這樣說。
“既然是你的選擇,那我不會乾涉。隻是從今往後,提瓦特的樹上,不會再有如你一般的葉片。”
“在臨彆之際,我送你一樣禮物吧,就當感謝這麼多年來你為我提供的幫助。”
“我以智慧之神的名義為你賜福,願你能如隨風而去的蒲公英種子那般找到紮根處,也希望這份力量能夠為你提供幫助。”
麵對這真誠的祝福,流浪者難得直白道:“……謝謝。”
隨後,一道綠光閃過,流浪者的身影消失不見,隻留納西妲呆呆望著前方。
“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