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於大山下班回來,“這個點媽跟舒婉應該到家了,對了,今兒舒婉不舒服,她咋樣了?”
郭燕哼哼一聲,“你這麼操心,去街道辦打電話問問去唄,你這個妹子,有你媽操心還不夠啊。”
於大山忙笑笑,“我就這麼一問,再說了我也是擔心小剛到沒到家,你看你,我剛回來你就這麼大火氣。”
“還不是看見你媽偏心眼。”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媽雖然在兄弟姊妹間最疼舒婉,但咱爸媽對咱兒子可不差,這兩年學費都是他們拿的,平時咱也沒給過生活費。”
說到這個郭燕也認,但還是嘴硬著說:“那你的工作還是我大姑父幫忙說的,要不你也就是個莊稼漢。”
“莊稼漢咋了,我有手藝,我爹也是莊稼漢,幫著給人做木匠活兒養了一大家人子,少看不起人。”
郭燕倒是沒看不起人,她當初看中的就是於大山壯實能乾。
頓了頓,郭燕態度好了點:“說起來這事兒,昨兒我大姑找你,說讓家裡床壞了個腿兒,一會兒你幫著去給修補修補唄,咱倆還能去蹭頓晚飯。”
大姑父家就在旁邊大一點的廠辦家屬院,於大山沒猶豫答應下來。
於大山找到自己要用的工具,拎著說:“不過上次去修椅子就看大姑父臉色不太好,要不晚飯回來吃?”
“又沒有明麵上說不讓吃,能省一頓是一頓唄。”郭燕這邊已經開了門,“走吧,再說咱還乾活了,也不是白吃。”
“白吃啥?”
誰知道一開門,郭燕的大姑就在外麵站著。
郭燕猛的被嚇一跳,反應過來才扯著嘴角說:“我剛跟大山說這廠裡食堂收費高,要是能白吃就好了,大姑你咋突然過來了,我倆正說去給您修床腿呢。”
郭有芳也沒聽全,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拉住了郭燕的胳膊。
郭有芳:“燕子,你這都七個月了還來回跑什麼,叫大山一個人過去就行,我正好有點事兒,咱倆說說話。”
要是於大山自己過去,指定不好意思一個人留那兒吃飯。
郭燕麵上笑著,心裡卻想還是大姑精明,提早過來按住自己。
“那行,大山你去吧,等會兒我跟大姑說完話一塊過去。”
郭有芳:“……”
郭燕又猛的拍拍腿,“誒喲,差點忘了,大姑您是不是已經吃完飯了,那等會兒大山給您把床腿修好就趕緊回來,我現在去煮點稀飯。”
要擱在平時,郭有芳一準應下來,說自己家已經吃過飯了。
可今天,郭有芳心裡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笑著點頭:“行啊,等會兒咱們再過去。”
於大山暗暗給媳婦兒豎了大拇哥,這才拎著工具走了。
“燕子,你小姑子今兒是不是進城了?”
“可彆提了,大姑你知道我那個婆婆多疼她這個閨女,我這心裡頭有苦說不出來。”
郭有芳沒接話,等她說完,這才笑眯眯說:“那你可得謝謝我,我這有個大好事兒,等她把閨女嫁出去門去,就隻能對你家大山跟你好。”
郭燕這下明白大姑是來說媒的。
“廠子裡馮主任有個兒子叫馮卓的,長得一表人才,家庭出身也好,倆人也是緣分,他媽正愁著給他說媒,今兒就看見了你家小姑子,對了,你家小姑子叫啥來著?”
“……於舒婉。”
郭燕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大姑,馮卓我知道,他不是……咳咳,咱這一片人都知道,他就是個地痞混混,頭兩天打架還把公安給找來了,我看是沒人願意跟他相親,你這才找到舒婉的吧。”
“什麼地痞不地痞,馮卓再咋樣也是上過高中的小年輕,現在是玩心太大了,等過兩年上進心起來,就進鋼鐵廠接馮主任的班!”
在郭有芳嘴裡,馮卓打架是見義勇為,公安上門是冤假錯案,高中學曆都沒有,愣是說的跟大學畢業一樣。
郭有芳:“燕子,你好好想想,於舒婉一個鄉下閨女,頂天也就找個種地的,馮卓雖然也有些缺點,但肯定比鄉下莊稼漢好,把馮卓說給她,那是她高攀了。”
郭燕被她說的暈頭轉向,差點懷疑平時看到那個吊兒郎當的小青年是自己看錯了。
“大姑,這麼著吧,等會兒我再跟大山商量商量,要是行了,就跟我婆婆說。”
“這事兒你跟男人說有啥用,直接去找你婆婆呀,你身體不方便,回頭你給我個地址,我親自去說,這個媒人我來當。”
“這真行嗎?”
郭燕不喜歡自己這個小姑子,但也沒想過要害人,馮卓那種地痞,誰知道將來會不會真進局子裡去……
“咋不行了?鄉下丫頭誰不想找個城裡的男人,那丫頭聽了肯定也願意,再說了,人家於主任家裡可說了,要是能成,你們以後就是親家了,劉主任要是高興了,說不定給你家大山這個大舅哥撈個組長當,漲工資哩。”
聞言,郭燕也心動了。
說的是啊,鄉下誰不想進城啊,就算是地痞,以後結了婚就改好了。
“成,明兒我就跟婆婆說這事兒,回頭把地址給大姑,哦對了,大姑你下鄉了順便幫我把小剛的衣服再捎過去兩件吧,今兒走得急忘了給他帶。”
郭有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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