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青也借著月光湊過來看:“哎呀......對不起,我不該嚇你的。”
“沒事,”周銘的心跳慢慢回複,“養貓的幾個沒被抓過呀,都打過疫苗了。”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季雲青有些不安,“害得你受傷了。”
周銘毫不在意地坐回沙發:“真沒事,你那時候救花花不也擦破手了嗎,這還沒你那時傷得重呢。”
季雲青這才小聲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要不我再給你講一個?”
周銘瞬時後退,一臉戒備地看著對方,表示達咩,他的小心臟實在受不了,再聽幾個這樣的鬼故事,隻怕今晚都要睡不著覺 。
“不逗你了,”季雲青把臉埋在花花身上笑,“彆怕彆怕。”
月色如水般傾瀉在地,落地窗外是靛藍色的夜空,季雲青瘦削的身形放鬆地窩在沙發裡,花花臥在他的膝上,洋桔梗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寧靜而祥和。
明明他們認識不久,也就見過幾次麵,周銘突然心中一動,覺得這副安靜的場景很和諧,就像是和相識已久的老友會麵,他很久沒交新朋友,興許是剛剛被嚇到的吊橋效應,一下子就和季雲青熟稔起來,對方潤物細無聲般走進他的生活,奇怪的是,自己並不反感。
兩人一時無話,房間內陷入一種無聲的靜謐,隻有花花委屈的叫聲,表達自己被嚇到的不滿。
“周銘......”“季雲青......”
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啊,”周銘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你先說吧。”
季雲青笑笑:“沒什麼,都快八點了,我也該回去了。”
“算了吧,”周銘失笑,“停電也沒法兒在家,要不要出去吃夜宵?”
季雲青想了一下:“也行,那我回去換下衣服。”
話音剛落,他就站起來,借著手機的光往外走,周銘看著那背影有些出神,算上今天的話,自己居然和季雲青吃三次飯了,又成為了鄰居,實在很神奇,他安撫了一會花花,就起來換了鞋,去走廊上等對方。
沒多久季雲青就出來了,灰色高領毛衣,淺色做舊的牛仔褲,攏著個黑色外套,看著就暖和。
“想吃什麼?”季雲青關上門。
周銘道:“都好,你想吃什麼呢。”
“你說吧,”季雲青笑道,“聽說你嘴挑,彆選到什麼不愛吃的東西了。”
這點周銘沒法兒否認,肯定是林萌萌那廝在背地裡說的他,兩人聊著往外走去,然後突然駐足——電梯居然也停了。
他們可是在二十樓。
“一般不都有應急發電機嗎?”周銘皺眉,“起碼也要保證一輛電梯正常啊。”
季雲青湊上前摁了下行鍵,抬起臉無奈歎氣:“是啊,萬一有個什麼事怎麼辦。”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猶豫還要不要下去,八點睡覺也太早,屋內黑乎乎的什麼也乾不了,周銘遲疑了下,拿眼睛問對方,可季雲青也報以同樣的眼神。
“要不剪刀石頭布?”季雲青想了會,“你代表下樓,我代表不下,看哪方贏吧。”
周銘無奈地伸手,這把戲都是自己中學時期選擇困難症才做的,他懷疑季雲青和一群學舞蹈的學生待得久了,脾氣也像個小孩,但的確是個能快速決定的好辦法。
“剪刀石頭布......!”
周銘用拳頭碰了下對方的剪子,笑道:“我贏了。”
“那就下樓吧,”季雲青收起手機,“樓道內有應急標誌,也不算暗......所以我們吃什麼?”
“先下樓再說吧,”周銘跟在後麵,還是打開了手電筒,“你小心腳下。”
兩人悉悉索索地順著往下走,樓道內太安靜了,隻能聽到腳步的回音,季雲青在前麵走得飛快,被周銘的手電筒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過了好幾分鐘,兩人都有點微微的喘氣,平時坐電梯不覺得,但是步行二十樓實在是有點累,終於到了最下麵一層,季雲青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向周銘。
“等等,物業說幾點來電啊?”
周銘算了下時間:“大概要到十二點多了。”
“啊?”季雲青訝異道,“那我們要在外麵晃悠到那個時候嗎,還是再爬二十樓回去啊。”
完了,這個問題沒想過,周銘看對方微愣的神情,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那等會多吃點吧,有力氣好爬樓梯。”
季雲青眉眼彎彎,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