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迅速遠離他的蠱惑。
這時玻璃緩緩降下,喻南橋無損走出,他坐在朝野剛坐的位置上,支著臉頰合上眼假寐。
“你把設備都關了?怎麼做到的?”朝野粗暴地將手壓在他肩膀上,逼問道。
喻南橋睜眼,眼裡是不解,他太困了,困到丟了清冷疏離的架子,講的話都低低的,顯得有些無辜,“我不會啊。”
這時審訊室恢複了電源,大屏重啟,界麵上是一個可愛的橘發q版小人在轉圈圈。
這是國家懸賞榜最高級彆通緝犯,天才黑客春璟的犯罪標誌。
可惡的黑客侵入政府信息庫摧毀了當晚那份監控,連備份都徹底刪除。
下一秒小人消失,留下一行躍動挑釁的字:
【感謝政府特意抓人替我頂罪,在下十分感激。】
——嘩啦。
鮮紅激光從對麵大樓掃射過來,強勢穿過防護措施直進審訊室,把大屏切割成了漂亮的月牙形狀。
朝野呆愣住,死咬住雙唇一言不發。
監控器在角落閃爍了幾下藍光,那頭是表情嚴肅的刑事重案組組長,他看著自己年少輕狂的徒弟對當今最負盛名的音樂家出言不遜又態度惡劣,心下開始焦急。
喻南橋的父親與指揮部長官交易了一筆巨額錢款,要求是確保兒子必須在今夜十二點前回到喻家祖宅。
朝野得知此事後便憤怒進入審訊室開始逼問。
他越了階級的界限。
組長歎息道。
既然黑客出現招了罪行,那喻南橋自然被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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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的視線緊盯他的背影,看他被簇擁上了奢華的浮車。
喻南橋上車後機械管家禮貌詢問,“您要跟家主通話嗎?”
“這件事不需要再麻煩父親了,我會自己處理好的。”喻南橋身上還穿著病服,這幾天沒有得到充足休息,唇色更白了,他搖搖頭,勉強清醒了點。
“父親……又……生我的氣了。”喻南橋斷斷續續地說:“我不想回家……”
管家開啟醫療模式替他治愈,他閉上眼,長發披散在椅背上,在月色下隱約有光影浮動,秀挺的鼻梁以漠然的弧度起伏,唇珠是圓潤的,又到瘦薄的下巴流暢勾了線,像是細致描繪的水墨畫。
管家的數據程序開始飛速運轉,複雜數據不斷運行,在他的機械腦中浮現成一個畫麵:
冷漠的美人被捏住臉頰殘暴地挨了數個狠厲巴掌,嘴角流下的血滾落在地成小片紅圓圈,圓圈再生出密密麻麻的分支,隨之而來的是辱罵與悶哼。
這個畫麵在今夜又成了實體影像,管家立在陰影角落,沉默注視這頓鬨劇。
幾日後,喻南橋的琵琶那晚遺落在酒樓包廂,酒樓得知後詢問是否要送來。
喻南橋對旗袍女郎的虛擬人像說:“我自己去拿好了。”
女郎當那琵琶金貴喻南橋不喜歡外人碰,就熱情答應,說什麼時間都可以來取,一定確保完好無損。
喻南橋掛了通訊器,他無奈地捏了一下眉心,簡單收拾一下就要去酒樓。
琵琶他多的是,不缺那一把。
他要去把春璟故意留在那裡的證據取回來。
春璟是慈悲殿的頂尖黑客,觀音城罪犯懸賞榜的第一名,也是喻南橋在白玉京高科技犯罪處的合作者。
春璟是表演型人格,任務過程都要被完美記錄,經過幾次的警告後他以為春璟已經收斂了,誰知那晚舊癮重發,留了個納米監控器在原喑死亡的房間。
春璟這還是在剛才的通話中意外泄露的。
他才是作案凶手,但他也為觀音城解決了毒瘤財閥與犯罪者,也算年少有為有貢獻的。
但春璟必須要死,因為他是慈悲殿的成員,喻南橋的主線任務裡有這一分區,這是遊戲給他下發的指令。
這一切都是為了觀音城的和平,是喻南橋該做的,但這一事絕不能泄露,這是《玫瑰犯罪日》定下的規則怪談,誰也無法違背。
就算是排名第一的玩家也不行,遊戲規則的強悍遠大於玩家的能動性。
指令無法篡改。
已經有太多不死心的玩家冒著生命危險去證實這一真理,喻南橋對此反應淡漠,他不在乎彆的外界因素,隻要能繼續當贏家,他可以適當聽取遊戲規則。
喻南橋雙手合十拜了拜父親擺在大堂中央的觀世音菩薩像,這是守護觀音城的神明。
父親信神佛遠殺戮,是完美主義藝術家,百年世襲的傳統音樂世家必須清明乾淨,父親絕對不會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冷心冷情的反骨者。
嗯……這是他替遊戲角色說的。
他絕不能與這個遊戲共情,一旦共情,就有失敗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