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非常冷漠的三個字。
金發女郎聞言抬手,粉色的羽扇遮住精致的下巴。
紀岷疆無辜地偏了偏頭,他似乎被喻南橋的冷漠弄得很傷心。
可一雙濃金色的眼侵略感十足的驟然看向喻南橋。
喻南橋移開目光。
他討厭彆人對他帶有馴服欲的目光。
可下一瞬係統指令開始啟動了。
【恭喜玩家喻南橋與sss級npc,紀岷疆達成初次見麵,目前攻略指數為0,祝您好運。】
什麼?
喻南橋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這就是他要攻略的那個npc?
可他一點也不喜歡紀岷疆,怎麼攻略?是要和紀岷疆打一架讓他心服口服嗎?
還是彆的什麼?
……什麼意思?
喻南橋難得遲鈍一次,他看著紀岷疆對他伸出了手。
主動權被紀岷疆掌控了。
紀岷疆五指修長骨骼淩厲,他用英文,紳士般說:“雖然不認識,但也算一見如故,不知道您可否賞臉……跟我單獨聊一會兒呢。”
然後他湊近喻南橋,與之耳鬢廝磨般輕聲說:“大藝術家,您把我的朋友殺死了,我該如何報複您呢?”
喻南橋心臟驟停。
——
在金玉樓的天台可以看清觀音城的每一個角落,從奢靡誇張的富人聚集區再到密密麻麻的、充斥油煙鳴笛的貧民窟,眾生百態都可以在這裡窺見一點。
若不是還沒搞明白“攻略”兩個字的含義,喻南橋絕不會按照紀岷疆建議的來這裡。
他剛才並沒有與紀岷疆握手,他討厭肢體接觸。
紀岷疆沒生氣,也沒表什麼態,就散漫倚著鐵門,一手插兜,一手把煙夾在兩指間任由餘火燒灼指內側。
他接受過肢體改造,右手是高仿生機械臂,臂力遠超普通人強悍,精準度也極為高超,可以輕鬆駕馭一切高難度槍支武器。
靈敏度與感知度也是一絕,他的腦部與身體總在進行大量活動,所以一不注意就會陷入淺層睡眠,他討厭藥物清醒,而習慣用疼痛來保持理智與精力來做任務。
“喻南橋先生,我可是您最忠實的舊情人,您居然對我這樣冷淡。”紀岷疆用中文說道。
而後稍作停頓,他這幾年鮮少講中文,今天這樣一講居然有些生疏,還意外將仰慕者說成了舊情人。
嗯……用作音樂技藝上,該用仰慕者還是舊情人?兩個都很假而且紀岷疆哪個都不是,不過是虛偽客套一下,看眼前人的神色,他大概是用錯詞語了。
於是紀岷疆在這幾秒時間裡將記憶快速歸納升級,在正常停頓的這個空檔裡已經完成了中文交接,下句話少了點拖延,倒有點舞台劇的“矯揉造作”了,他說:“我對您的琵琶技藝一見鐘情,於是希望下次演出的時候,請允許我為您帶一束玫瑰。”
喻南橋靠著天台防護欄,他腰肢的弧度被簡單的白襯衫覆蓋,那抹弧度與防護欄間有點縫隙,冷風長久不歇吹拂過來,他太瘦了,人造月亮的光線今夜調的不好,太過陰冷,雲層來了又走,在紀岷疆這個角度看去,喻南橋像是若隱若現隔著霧氣瞧見的幻影。
喻南橋看著紀岷疆,“玫瑰可不能隨便送。”
紀岷疆故作無辜,他今年二十一歲,比喻南橋小了七歲,他說:“送什麼都好,隻希望下次見麵,你彆忘記我是您的……仰、慕、者。”
喻南橋眉眼淡淡,“親愛的,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紀岷疆聞言一笑,“你對誰都說親愛的嗎?”
喻南橋溫和對峙,“你對誰都說舊情人麼?”
“……牙尖嘴利的。”紀岷疆把煙丟地上,昂貴的定製皮鞋煩躁地敲了敲地麵,眼裡卻還是笑的。
年輕,俊美,富有,傲慢無禮且很會偽裝。
喻南橋簡單給這個人分到這個新的記憶區域。
真不巧,喻南橋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紀岷疆湊近喻南橋。
他個子高,渾身都是荷爾蒙十足的肌肉,可他又不粗獷,屬於穿衣顯瘦脫衣非常性感有男人味的類型。
喻南橋跟他完全相反,他優雅、病氣、瘦弱、漂亮,一米八的身高在紀岷疆一米九四的陰影下不值一提,紀岷疆一手就可以把他抱起來放在肩膀上。
紀岷疆看他得低頭。
這個姿勢像紀岷疆在索吻。
“恕我冒昧,我見你的第一眼時感覺很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紀岷疆抬指,剛被煙燒出窟窿的手指內側的肉正在愈合,指尖點在喻南橋額間的紅痣上時落了下來,在他雪白的鼻尖停留。
喻南橋像是聽不懂,他的雙唇張開一點又合上,喉間上下一滑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