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濃稠的液體,無限延伸,冰涼的窒息感無處不在,如溺在深海的貝殼中,永遠看不見儘頭。
溫辛在黑暗中伸出手,周圍的虛無感另他不安,他怎麼在這裡?沒人解答他的疑惑,他好像隱隱聽到了人的聲音?
“……你怎麼就改變主意了呢……我說了我們的目標僅僅是……我們……更好的發展,人類不應該停滯於此,我們需要去探索新領域的……才會有……人類才會有更好未來……”
斷斷續續的在說什麼?什麼發展?什麼未來?
“這……計劃取消吧。”
“……不可能……”
一片嘈雜的落物聲響起,講話聲還在繼續,但溫辛什麼也聽不清了。
溫辛感覺眼前一片朦朧,迷霧一樣,一束光亮照進來,他睜開了眼,由於光線太強他抬手擋住了眼睛。
漸漸適應了光線後他放下手,入眼是大片白色。
這是他學校的醫務室?!
他不會是摔到了腦子做了個離譜的夢吧。
他已經在上學了?
他盯著站在窗邊拉窗簾的女孩兒,背影清瘦,齊肩短發,身著黑色的中長裙,外麵套了件白色圍衣,像極了女仆裝。
她轉過身來,看到溫辛醒了,嬌小的瓜子臉上露出蓉出水的甜美笑容,她聲音不是甜美的,普普通通的卻給人一種很貼心的感受:“你好,我叫戚璿。”
“嗯……是不是吵到你了?”
溫辛心裡嘀咕,是光線太刺眼了。但是和女孩子說話是需要細節的。
“並沒有,自然醒。”
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端到溫辛床旁問:“要喝水嗎?”
這水都端到麵前了他能拒絕嗎?不行,不能這麼想,對人需要和善,尤其是女孩子。
“好的,謝謝你”
戚璿似乎很自來熟,拿起一個椅子靠坐在了溫辛床邊。
她滿眼笑意地看著他說:“你昨天被送過來的時候滿身是傷,可恐怖了,現在看著好多了。”
原來隻是被安排到了學校,還是那個離譜的世界。
溫辛下意識感受身體各處,動了動腿,好像沒斷,就是有點抽筋似的痛,又翻出自己的右手,上麵包了繃帶看不清什麼情況。
她又繼續道:“這是我幫你包紮的,昨天你昏迷了,手臂上又卡了一塊鐵片,我幫你把它取出來了。”
溫辛真誠地道謝:“謝謝你,你很善良。”
她又甜甜一笑,眼神是擋不住的歡喜,看了眼溫辛又低下頭去,想要說話又不說,臉頰開始泛紅。
溫辛咽了口口水,他覺得他好像乾了什麼壞事。他一點也不想問,但是強烈的責任感又讓他不能不問。
“請問,我……”
“沒關係的,我不會在意的!畢竟你還昏迷著!”
溫辛:“?”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他覺得空氣都凝滯了,呼吸都變得艱難。他真的在昏迷的時候乾了什麼嗎?!
他迷茫地抓起了頭,不好意思地開口:
“那個,我好像不太記得我做了什麼事了,你能告訴我嗎?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麼,我會對你負責的。”
戚璿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手裡捏著自己的純黑色裙子難掩羞澀地說:
“昨天我給你取鐵片的時候,你一直握著我的手,我怎麼扯都拉不開。”
“包紮完後我問你可以鬆開了嗎,你說不會再放開我的手了。”
說完她抿著唇,滿臉通紅,不敢再看溫辛。
溫辛覺得他要裂開了,怎麼會那麼肉麻那麼肉麻!他怎麼做得出來的?!他真是個禽獸啊!
儘管溫辛心裡已經泛起驚濤駭浪,卻還是溫柔地笑著說:“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對戚小姐負責的。”
戚璿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仿佛整個春天的美景都比不上她此時的喜悅。
溫辛正欲再問,突然門外響起一聲軟軟的疑問:“欸?亓大哥你也在?你來找那個朋友的嗎?”
門外響起磁性的聲音:“嗯。”
“那太巧了,我來找戚璿,他們在一個房間呢。”
溫辛的視線落到門口,亓丞跟在一個俏麗的女孩兒後麵走進來。
這個女孩兒也是齊肩短發,嬌俏的臉上是清爽的笑顏,白色短T恤配著闊腿牛仔褲,整個人活像個單純的小百靈鳥。
她笑得眼睛眯成了縫,跑到溫辛的另一側,彎著腰盯著他的臉看。
不知道為什麼,她和戚璿明明都愛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彆。
她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說:“恢複地蠻快的嘛,還好沒毀容。”
溫辛在心裡連連鼓掌,還好還好,他帥氣的臉蛋還在,頓時又覺得亓丞實在是麵目可憎,居心叵測,這麼帥的臉他也敢砸,他絕對不相信亓丞是絆倒的,那個路那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