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他沐浴在陽光下的樣子也很好看。黑緞一樣漂亮的頭發和他同樣漆黑如夜的眼眸，幾乎要將我魂都吸走。

我忍不住壞心眼的靠近，故意往他的睫毛上吹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他的眼皮顫了顫，接著抬起頭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倒是挺閒。”

一句話說得我又縮回椅子上。

*

我沒想到沃爾布加這一摔還挺嚴重，她在校醫院躺了好幾天，身體一切都好，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受傷那天的記憶了。

一個答案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又看了一眼身邊的裡德爾——最近他總是頻繁出現在我身邊，倒是比從前熱情很多。

“喂，沃爾布加的傷——其實就是你弄的吧。”我壓低聲音問。

“嗯？你有什麼證據嗎？”

他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反而讓我有些猜的抓心撓肺。

“你沒必要弄傷她。”我說，“要是你就想咱們兩個人的相處，直接和我說嘛。”

裡德爾的臉色瞬間又變化多端起來。

“不用你管。”最終，他站起身，推開我試圖湊上去的身體，“對了，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有做研究嗎？”

我立刻想起那半成型的狼毒解劑，心虛的摸摸鼻尖：“當然啦，我一直都沒放棄研究魔藥呢。”

“很好。”

他像是摸小狗一樣摸了摸我的頭發。

“裡德爾。”我終於忍不住再一次打斷他的進度，“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自以為偽裝的很好，但自從三年級以後我就能看出來，他似乎對什麼事有著相當蓬勃的野心。

“這件事會和我有關嗎？”

見他沒有回答，我隻好退一步提問。

“當時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愛麗絲。”

良久，他才終於吐出這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我壓下心裡的慌亂，衝他揚起個燦爛的微笑：“當然啦，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說好了的嘛。”

要是我有預測未來的能力，那麼我一定不會選擇在那天說出那種話。

我對裡德爾的每一次承諾，都像是蜜糖一樣將他粘牢，而這甜蜜背後究竟是糖還是刀，估計也就隻有他本人才能明白的了。

*

轉眼學期過半，又是一年要過去了。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周末，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沒有和彆人一起逛過霍格莫德，於是便存了找人的心思。

但一連許多天，裡德爾都沒有出現。霍格沃茨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當你越是不想看見一個人，那人就越容易出現在你眼前；而一單你下定決心去新招某個人，他卻像流入海洋中的水滴，轉瞬蒸發。

但我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死心的。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總算是逮到了在宵禁時才匆匆回來的裡德爾。

“你最近似乎很忙？”

我叫住了他，看到他痛苦的扶額，然後深吸一口氣坐在了我對麵。

“你有什麼事？”

“周末，”我咽咽口水，“我們一起去霍格莫德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我當然知道。同去霍格莫德的男女一般都是情侶，不會有人因為友情而跑去帕芙笛茶館吃糕點的。

“我知道。”我重重點頭。

“那麼，”他歎了口氣，“如你所願。”

我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然後湊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為了明天的出遊計劃，我們一起完成作業吧！”

他似乎很想甩開我的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順從的點點頭。他難得有這樣溫和的時候出現，那天晚上我擠在他身邊，每一次肢體接觸都伴隨著心跳加速。

我想我一定是臉紅了，可轉頭望去，裡德爾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於是又不由得有些失望起來。

那天實在太晚了，漸漸的，我竟然靠著他睡著了。

清晨醒來時，裡德爾已經不在身邊。我身上還披著他留下的外袍，帶一點淡淡的雪鬆香和他溫度的餘溫。

但，他就這一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我簡直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