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合流(2 / 2)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嘲諷我現在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尋找我的父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到麻瓜聚集的地方自討苦吃?”

我識趣的閉上了嘴。

如果是德西萊,他一定不會這樣對我。我為自己竟然生出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愧,但卻可恥的仍舊無法放棄這個念頭。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如果在我身邊的是德西萊,他一定正嘰嘰喳喳的和我說話,而不是這樣尷尬的沉默。

現在,他正在做什麼呢?我丟下了他,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好像總是在人們最需要我的時候義無反顧丟下他們。一如十一歲那年的裡德爾,還有現在十七歲的德西萊。

一路無話,直到我們走到一處看上去非常破舊的餐館時,裡德爾才再次開口。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我十分熟悉的溫柔微笑,我為此淪陷過無數次,但就在今天我忽然就明白了,這種微笑並不是因為他愛我,他可以對著任何人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微笑,隻要他有需要的話。

但我沒有拆穿他。隻是覺得很疲憊,並且更加想念德西萊。

我們吃了一頓並不怎麼豐盛的午餐。冷掉的濃湯上漂浮著結塊的奶油,麵包也是硬邦邦的,我隻吃了一口就再也沒法繼續吃下去,隻好在一旁看著裡德爾慢條斯理解決完自己的飯菜。

“我們會這樣持續多少年?”我忽然問。

“你指什麼?”他蹙起眉。

“嗯……我們的戀愛關係,會維持多少年?”

“隻要你想,一輩子也未嘗不可。”他頷首,將飯錢遞給餐館老板。

“但是你呢?”我問。

“我?我沒什麼想法,你挺順眼的,我也挺喜歡你。”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我,換作是彆的叫愛麗絲的女孩,其實對你來說也大差不差吧。反正,愛對你來說從來都不重要。我說的是不是?”

裡德爾瞪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瘋。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不耐煩的問,開始用腳尖點地,“快點調整好,我們要一起去找我父親——這難道不算我給你的特權?也算變相的見家長吧。”

我冷笑一聲:“算了,我看還是你自己去吧。”

*

我們對峙著,誰也不肯低頭。

正午陽光熾熱,我狠狠摸了一把鼻尖上的汗,說:“我不想再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你了,裡德爾——我煩透了!你似乎從來沒把我當過愛人,一直以來,我隻是你用來靠近那些理想的手段而已,是不是?”

“沒有的人愛在得不到回應後還會一直永存,就連我也一樣。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你隻不過仗著我對你的愛意而有恃無恐!”

但悲哀的是,這些看起來決絕的話沒有絲毫打動他。在他眼中,我仿佛隻是一個正在鬨脾氣的小孩,用一兩顆糖就能哄好。

“沒有用的,”我說,“我早就過了給點甜頭就能忘卻的年紀。除非你肯妥協,不然我們不會有再下文。”

“你這是……要和我分手麼?”他似笑非笑,陰沉沉的望著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幫我處理了那個該死的麻瓜……如果我們非要鬨到這一步,我不介意拖你下水。”

我想被扼住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早該知道的,那所謂的“信任”,總有一天會反過來狠狠刺傷我。

但裡德爾還是小看了我,哪怕相處這麼多年,他也沒意識到我有多麼硬氣——當我認定了某件事時,哪怕拚到魚死網破也不會擅自罷休。

“你以為我不敢向鄧布利多揭露你?”我眯起眼,滿意的看到他驟然冷下來的神色。

“如果你還沒蠢到那種地步的話,就該知道告發我對你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滾開!”我憤怒的抽出魔杖,“你他媽以為我不會在這裡殺了你嗎!我連那個麻瓜都能替你處理,同樣也可以處理你!”

他也同時抽出了魔杖,我們死死瞪著對方,多年來的相處讓我們直擊彼此軟肋,都恨不得把對方用話語殺死。

最終,還是裡德爾率先放下了魔杖。

“我愛你。”他說,聲音低低的,“我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沒有人可以代替你,你是獨一無二的,我的愛麗絲。”

我也放下魔杖,過了一會兒,猛地蹲下號啕大哭起來。

“我不會揭發你的。”我抽抽噎噎的說,無助的握住他向我遞來的手,“我……我隻是太生氣了。”

“我知道。”他說,溫柔的幫我擦掉淚,然後摸摸我的頭發,“你隻是太累了,太難過了。我能理解你。”

我哭的有些眩暈,沒注意到他另一隻手緩緩舉起了魔杖。

“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