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尾聲(重修)(2 / 2)

孩子們並不知道我的往事,小女兒也隻當是神秘人突然心血來潮。

“他和你說了什麼?”我好奇的問。

她搖搖頭:“他先叫我‘愛麗絲’,然後又和我說:‘今天天氣真好’。”

“哎呀媽媽你不用擔心嘛,就是普通的說了一下話,我很快就溜走啦。”

“你呢?你和他說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說啊。”她聳聳肩,“神秘人氣壓太可怕了,我趕緊點個頭就跑了!”

我問清前因後果,然後放過了她。

……裡德爾不會以為是我回去了吧?他還真是……固執得可怕。

但在神秘人死去很久以後女兒有一天突然說漏了嘴,那時候我才知道,那天他除了說一句天氣真好以外,還對我的女兒說:“你長的和你媽媽年輕時真像。”

隨後他命令手下放過了她。

我慶幸神秘人對我殘存的感情還能讓他高抬貴手,多年後對我的孩子網開一麵,給了她一條生路。

*

在我回到美國的第五個年頭,神秘人再一次死去。

但是這回我知道,他是真真切切的死去了。不會再有離奇的複活,也不能再掀起任何一點水花。無論他生前多麼偉大或者令人記恨,死後也不過是一堆黃土白骨。

噢,他可能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直接在最後一戰中灰飛煙滅了。畢竟他連靈魂都不再完整,早就身無所托——就像那無依無靠的浮萍一樣。

他的餘黨躲避著追殺,但殘存的恐懼與忠誠讓他仍舊按照主人生前給他的地址敲響了我的家門。

“主人讓我把這個還給您。”他說,匆忙的遞給我一個泛黃的紙包,然後拉低帽簷,繼續滿世界躲避著魔法部的追捕。

我關上門,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一切都過去了。”

德西萊走到我身邊,將我摟進他已經不算強壯的懷裡,卻仍舊帶給我無儘的安心。

“我們一起看看吧。”他說。

我點點頭,拆開紙包。

那裡麵隻有一張照片,是年輕時候的我們。年少的時候我和裡德爾都太彆扭,牽個手都要臉紅好久。我們站在黑湖附近,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牽手拍照。

那天陽光明媚,是英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黑湖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有無數碎鑽灑落入水中。

裡德爾緊緊牽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對著鏡頭揮手。

我翻到照片背後,他的字跡一如我記憶中的那樣龍飛鳳舞,卻隻寫了一句話:我輸了,愛麗絲。

“哎呦……”我歎口氣,用老人家獨有的腔調埋怨道,“讓你認錯可真難,一身的硬骨頭,用儘一生的時間才肯軟一下……”

德西萊摸摸我蒼老的臉頰,然後笑了,像年輕時那樣張揚。過往的傷痛折磨了他半生,他在垂垂老矣的時候才終於放下了對父親的仇恨,眼中也終於有了我們初見那年的光芒,哪怕已經混濁,但仍舊被我珍視。

“如果不是裡德爾太倔強,我們就不會在一起吧。”

“所以我才要謝謝他,謝謝他將你讓給了我,謝謝他直到死才後悔。”

我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他是我年少的所有期盼。”我說,“但是你,德西萊,唯獨你才是最後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從不後悔嫁給你,也從不後悔離開裡德爾——一點也不。”

*

德西萊清晨醒來時,身旁的女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她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因此非常安詳,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他笑著歎口氣,平靜的招呼自己的孩子們來見她最後一麵。隨後按照她的遺願將她埋在朝東的方向,永遠安靜的望著自己遙遠的故土。他在她的墓園裡種滿山茶,一如她生前種種,豔麗又動人。

那年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在跨進新世紀的最後一秒,她安靜且毫無痛苦的死去,最終還是和糾纏了大半生的裡德爾一起留在了充滿回憶的二十世紀。

那時距離她徹底放下湯姆·裡德爾、距離他們相愛,剛好過去了半個世紀之久。這耗儘了她一生血淚愛恨的盛大愛情,終於在世紀末尾落下了帷幕。

*

“再見,裡德爾,明天見。”

“再見,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