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師 鏢師(2 / 2)

長壽令 午間明月 6966 字 1個月前

“無事。”司月慢慢撩起紗網,抬頭看向他們。

鏢師們隻見這姑娘臉上稚氣未褪,模樣卻也清秀;新增的小傷口有許多,卻以那道橫過額間的傷口最為瘮人;模樣卻也不差,眉目間竟與那天城的才女宮月萱有幾分相像;一身衣服皺巴巴的,應該還未曾清理,染了許多血,裙角還刮爛了好幾處,也沾了許多樹葉、雜草;裙角與鞋底也粘上了泥土——的確是過著苦日子。

鏢師摸了摸下巴,道:“流浪的姑娘撿了流浪的狗。”

才說完,眾人又大笑起來。

如此打趣了許久,至晌午時,後方突然禦劍飛來一個鏢師,應是在隊伍後方查看情況的,不然司月看這整條隊伍就她在後端了。

“靈暴眼提前關閉,獸潮將襲擊周圍的城村。”

“大約有多少?”

“少有千隻低階靈獸、白隻妖獸、十來隻微獸……而且,就在剛才,九山卷上顯示,有一隻異獸在幻靈境誕生!”

“異獸?”

那鏢師麵色沉重,但還是點了點頭。

思索片刻,為首的鏢師道:“你先去通知前頭的人,叫他們尋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然後……離天城五十裡遠時就可以放擺天火,叫司刑寺的人整裝待發,尤其要護著周圍的村莊。”

“好,這就出發!”應聲後,禦劍而來的鏢師又禦劍而去了。

正要安排計劃時,卻見司月還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然後又癡癡地看著那禦劍的鏢師,頓時無奈起來,但眼下情況緊急無暇顧及這小孩兒,隻能把話放在一邊,安排了這些事之後再說。

司月還盯著那把劍,心中的驚訝與羨慕都寫在了臉上:她倒不是沒聽過禦物飛行的,如今也不算頭一遭遇到了。

曾經她也嘗試過,或是將靈力注入器物中,但無甚用處;或是將靈力聚於腳掌吸附起器物,差點成功,但最後摔進河裡去了。

想到這兒,她莫名覺得有幾分失望,又轉回身,看著麵前還忙上忙下的人,又歎了口氣,將竹簍放在身側,一手護著竹簍,另一手撐著臉看著他們。

大約是覺得一時無聊,她將竹簍裡睡得最熟的小狗抱了出來。

見這小狗全身棕黃色,毛發似乎是被炸過一般直直豎了起來;此時正睜著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中倒映著司月認真打量它的畫麵;尾巴在身後似有討好之意搖擺著。

“嘖嘖,剛才還衝我一陣亂叫呢!”司月將這小狗兒放到一旁,輕輕彈了一下它的腦袋,怒怒道:“小東西!”

這樣一彈,小狗立即凶了起來,先是呲牙向著司月,擺出蓄勢的動作後衝上去咬住司月的裙角,用力往後扯,但又扯不動,於是又換了個方向,到司月眼裡就見是這小東西腦袋一頓亂晃。

“哼,早知道就把你扔在路邊了!”說著,司月從物空間取出一塊麵餅,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已經整頓好的鏢師們驚訝的表情。

司月掰開一小塊送到小狗嘴前,小狗湊上去聞了聞,再加上又餓了許久,立即鬆開司月的裙子再叼走了那塊麵餅,在一旁費勁嚼了起來。

吃完這塊,司月又立即掰開一塊送到它麵前,小狗張嘴銜走,司月便自己吃了一塊:她聞著這麵餅有些饞人,實在是忍不住。

“小東西!”司月嚇了這小狗一跳後不理會小狗的狂吠,覺著是該給它們起個名字,自己本來就記性不好,以後怕是會分不清這哪隻跟哪隻。

將手裡剩下的一大塊麵餅掰成小塊放到一旁,盤起腿來,鄭重其事地盯著正在咬麵餅的小狗。

“丫頭,你還在那傻坐著?”

司月抬頭,正見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鏢師在那頭招呼,大約是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之後就向她走了過來。

“我倒也沒見過幾個同你一般臨危不亂的富家子弟。”

“那什麼獸潮……很恐怖嗎?”

“果然同李大哥講的那樣是個涉世未深的丫頭片子……”男人雙手負在身後,又道:“我家丫頭,七八歲時也同你那般天真,如今……已經出嫁了。”

司月看著他,男人在提到自己的女兒時,眼中似乎都帶上了笑意。

“所以獸潮……就是獸類同潮水一樣湧來咯?”

“獸潮……每年都會遇上一次,大都是春季。那些獸需要大量的能量來繁衍後代,所以需要外出捕食。而幻靈境中有人罩著,獸隻敢有些小作為,而附近的城、村則成了它們的最佳目標。”

男人看向了遠處天上被驚起的飛禽,聲腔有些顫抖:“除了這個時間,就是靈暴眼關閉之時了——剛誕生的獸都需要補充營養,再加上沒有意識,所以它們都會一起進攻,其規模不亞於獸潮,所以兩者都稱為獸潮。但是這一次,居然有……異獸!”

司月眨了眨眼睛。

男人歎了口氣:“丫頭,待會兒躲起來,若是換做以前,你這小命可就不保了;如今……還是小心些。”

司月點了點頭,又逗起了小狗,見此,男人搖了搖頭便走開了。

“小狼……小白眼狼,我看這倒是可以,不如就叫這個得了?”司月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那不行,這樣還是我刻薄了些……方才你吃了我的麵餅,也算是緣分了,不如就叫你麵餅了吧!”

……

隊伍大約是改了道,周圍的喬木也漸漸成了竹木。一路上隻有車輪碾過沙礫聲、馬蹄踏在石板上的聲音、眾人低聲交談,似乎還蓋不過鳥啼與狗吠聲。

應是昨日下了雨,風吹來時還從竹葉上落了十幾滴水到她身上。

“這裡食物來源少,多是些觀賞性的靈獸,便是有高階的,憑我們的力量還是可以抵禦,所以在這兒比較安全。咱們先在這裡靜等幾日,待獸潮平息後再出發。”那鏢師安排了人手到各處巡邏、駐守,遠處傳來的陣陣獸鳴讓他們都不敢放鬆警惕。

司月抱著麵餅下了車,這小狗兒還是好哄,一塊餅就把它的心都勾了去了,將麵餅放到地上後再從物空間取出了兩個果子,心中的算盤已經敲定了。

“大叔!”司月跑過去,待這鏢師稍作休整時遞一個果子過去,問道:“獸族不是與人族有那什麼和戰條約嗎?怎麼獸潮……”

“和戰條約你也知道?倒是個喜歡看書的……”

鏢師收集了各處的情況,領著司月到一旁坐了下來,道:“條約上寫的,不過是兩族不再交戰外加一些針對獸族的不平等的明文規定。但獸潮是他們的本性,是不可控的,若是人為抑製,那麼許多地方的小型店鋪或是大型組織都會因此失業……你懂嗎?倘若抑製了獸潮……”

“大量的獸族就會缺少食物的來源,而繁殖季也產生的大批幼獸因缺少食物來源,導致大量死亡。”

“不錯,而人族又需要聯合獸族的力量,自然是對獸潮沒有主動作為,損失也不是很大,所以今天的獸潮,我們隻能防守抵禦。不過也有些地方,甚至會有百姓組織起來,各家出一份力,將食物放置在城外以減少城內的破壞。”

後麵的話司月也沒聽進去多少,於是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了對策,起身走開了些。

待無人注意到她時,司月趁機將手中的另一個果子扔向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麵餅一見司月的動作,立即搖著尾巴往灌木叢那邊跑去,司月大叫一聲也跟著跑去了,鏢師也隻說一句客套話便不再理會。

而這邊,司月抱起咬著果子的麵餅,鬼鬼祟祟地往這座小石山上爬。

“這次……你可真是……挑對了地方!等到了天城……就買幾個雞腿犒勞一下!”

登上了石山頂,司月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往周圍看了一圈,竹子最高處也比站在山頂上的司月還低些,其中也偶爾逢著幾隻白色或淡黃色的揪渴鳥停在枝上、葉上,不過也沒什麼影響。

放眼望去,遠處已隱約可見城牆,而離城牆也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開始則傳來陣陣獸鳴。

“既然如此,那便幫你們一把罷!”司月確定了沒人能看到她時,放下麵餅讓它先在一旁玩著,長吐一口氣後閉上眼,依著靈魄中的印式,雙手結印,再之右手猛地朝地麵一拍。

界·避世!

於是,一道白色的無形屏障自這石山散開,以石山為中心方圓半裡迅速被這屏障包圍起來。

她看了看上方,約有三人高處似乎有一層膜在流動,隨後凝固,再之整個屏障變為為色。

見此,司月收回了手。

而司月的手掌方才貼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形狀怪異的符紋,司月看了一眼,立即踢了幾下腳下的沙礫將這符紋蓋住了,似乎還不放心,又伸出腳在上麵亂撮幾下,已然不見那符紋的痕跡。

做完這些,司月拍乾淨了粘在手上的灰塵,抱起麵餅回到陣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