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影 鐘影(1 / 2)

長壽令 午間明月 5058 字 1個月前

“數百年前,天城城東住有一商賈,平日經營著布匹生意,三五年後用自己販賣布匹所得的靈源石在城外買了幾畝良田。”

“借著布莊的生意、農田的經營以及自己的手段,商賈結識了眾多的江湖人士,其中不乏有殺手刺客、遊俠遊醫,人脈愈廣。”

“但這無意中也得罪了許多人,近有同為布商的對家,遠有人脈中的對家,其中之一就有一位以易容術聞名的殺手。”

“殺手喬裝成一名受傷的樵夫,謊稱自己遭山賊搶劫,走投無路之下前來投靠商賈。”

“幸而商賈見多識廣、曆練老成,不出半月就識破殺手的真實身份,於是商賈決定將計就計,委托自己的好友遊醫前來相助。”

“遊醫在殺手所用的被褥中加入草藥,叫殺手夜夜不能安然入睡,久而久之,殺手日日精神恍惚,終於有一日殺手臥病在床,連日高燒不止。”

“於是商賈借機派遊醫為殺手治療,實則是暗中將其殺害,並以醫治無效為由替自己開脫。”

“誰料遊醫動手之時發現殺手竟是與自己失散多年的手足親人,主動為殺手解毒並將此時悉數告知商賈。”

“商賈大受感動,並決心幫助二人找到當年真凶……”

“誰料當年真凶竟是……竟是……”

“是誰啊,你快說呀!”

“……”

司月聽著這一群小孩的“故事接龍”,皺眉看向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明視,問道:“她、你們平日裡就給她們看這個?”

明視答道:“隻她們能看,這次沒出來、在學館裡乖乖上課的不能看。”

司月的眉頭皺得更緊。

明視又道:“這隻不過是她們曆練的一小部分罷了,若是老師在,還會讓她們自行扮演代入角色……如此,想來也難以拘泥在死板的課堂中,免得乾擾了本來就該有的個人的思維模式與決斷能力。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但學館內的,另有她們的學法。”

司月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明視低聲道:“我們這些人,從不是當‘孩子’看待的。”

她看向正在巡守的阿典,阿典似有所感,正要偏頭看向這邊,突然間她注目看向前方,身體早思考一步率先將木劍提出來擋住麵前飛來的長槍,看似脆弱的木劍卻堪堪擋住長槍的攻勢並且將其往回甩出,然後隻聽“哢哢”幾聲,木劍頓時化作碎片落到地上,其中還有一枚藏在劍身中的銀白色小珠子。阿典麵露遺憾後立即撿起珠子捏碎,隨後見她的手中出現一把貨真價實的嶄新的長劍。

眾人迅速起身,明視則向司月使了個眼色閃身隱入林中,司月則捏緊手腕上的憫離走上前去,其餘人也舉好了手中的小木劍。

“來者何人?”

先是聽到阿典前方的林中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隻見一個少年身形的人自叢林間慢步走了出來,看其穿著打扮算不上幾分乾淨利落,雖將乾枯的長發盤在頭頂,尚且還不說這束發用的樹杈是昨日還是今天從樹上折下來的,盤發也怎麼不上心,零零星星地散了一些碎發;最外的衣物略顯陳舊,或者說是陳舊到了極點,還能在打滿補丁、染上世俗餘色中看到些許曾經的紅色,早將“歲月”二字烙印在這外衣上;再粗看內裡,是褐色的布衣,邊角處早被石頭、荊棘等鉤破;尤其顯眼的自然還是那人身後的巨大的、靜斂的褐色雙翼,忽略依附在上麵的殘枝敗葉,倒還真有幾分威嚴可說。

司月暗暗總結:頗像意氣風發的落魄少爺。

少年挑起深入地麵的長槍,放在手上掂了掂,又握著長柄耍了幾圈,帶起的風又吹起近處的落葉,心中以為自己增添了幾分俠客模樣後才繼續向她們走來。

見狀,司月手中早已化作短刀的憫離又隨著她的動作變作一柄長槍,尖端下指擋在眾人麵前。

少年止步,麵露驚訝之色,隨後咧嘴一笑:“在下姓鐘名影,字抒硯,至於是那幾個字你們就彆在意了,在下因襲祖上火凰血脈,護爾等,呃……弱者的性命乃是在下的責任!”

“……”

什麼跟什麼啊……?

司月皺眉,正想著這人是不是被門夾壞了腦袋,卻聽著後麵的小孩已經討論起來了:

“什麼是‘火房’血脈啊?很厲害嗎?有老師厲害嗎?”

“那個人有翅膀,會飛嗎?能像老師教的那樣飛起來嗎?”

“那槍好看,我看清楚了,上麵有大鳥!”

“……”

司月傳音道:“這人加粗了聲音,再加上那副模樣,我差點將這人認作男子。”

那人又耍了幾圈長槍,然後指向眾人,揚了揚下顎,揚道:“小家夥們,需要我的保護嗎?”

明視惱怒的聲音立即傳來,幾乎占據了司月的大腦:“她是傻了嗎?這兒可是津林!能進到這兒的人還用得著她來保護?我來這兒多少次了,她這是看不起我嗎?看我等……”

司月默默掐斷了她的傳音,揉了揉耳朵。

鐘影後麵說了一大段,就聽對麵的女子不屑嗤笑一聲。

她一愣,隨後嚷嚷起來:“你幾個意思啊?看不起我是不是?你看我不……”

還沒等她說完,突然一股奇香從身後傳來,接著後腦勺傳來一道重擊,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是這個人嗎?”

“是,我記得當時……”

“你都用了迷藥,還打她做……”

“我聽不……”

“……”

……

及次日清晨,穀內獸鳴漸漸停歇,肉香的香味彌漫開來,鐘影才悠悠轉醒。

隻見精力充沛的小孩們已將她圍住,無不驚歎好奇地欣賞、撫摸她的翅膀;另一波小孩則是順手耍起了長槍,隻因身形與長槍有較大差距,尚不見得有多靈活,因而使長槍的那一位落了使特製木劍的那位的下風。

見此,鐘影的臉紅了又紅,想掙紮著起身時才發覺自己早已被一個粗麻袋套了起來,麻袋外又用雙指粗細的麻繩自她的雙腳到胸口以下綁了一圈又一圈,胸口以上到脖子以下則又不知用的什麼法子將她的上半身以及雙手困住;僅雙翼翼骨處另有麻繩捆起來,叫鐘影不由得想起曾經小時候在菜市場看到的一樣被提起來或是綁起來的雞鴨,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喲,醒了?”

司月端著一碗肉湯向她走來,拍了怕小孩的頭,叫她們先到彆處玩去,待眾人不舍地走遠了鐘影才看清來人的臉,她卻十分震驚:“怎麼是你?!”

司月皺了皺眉,問道:“怎麼,見過?”

鐘影眼珠子轉了轉,隨後麵露無辜,裝傻道:“沒見過。”

“嗤……”司月在她旁邊坐下,將肉湯端到她麵前給她聞了聞,又笑嘻嘻地收了回來,當著鐘影的麵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大口,末了又將碗放在她麵前的空地上,笑道,“怎麼樣,我們的手藝還不錯吧?”

“……”

鐘影咽了口唾沫,她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