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段新故事的開始 被釋放的“惡魔……(1 / 2)

“最後再說一遍,我可不是什麼‘被你召喚出來的家夥’。”

漂浮在空中的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表情似笑非笑,眼見著他從隱忍不甘到歇斯底裡,那種從希望到絕望的感覺似曾相識。

因為召喚的法陣是由他的鮮血刻畫而成,裡麵寄宿了他強烈的情感,所以我隻要稍微動用一點力量就能看到他那痛苦的過往。

…哦哦,悲慘的身世、複雜的情感還有無望的未來,這樣的靈魂一定很受惡魔歡迎吧。

“為什麼,偏偏是你這樣的‘惡魔’……”少年的淚洇濕了長久未曾打理過的亂發,他的指節因為雙拳緊握而隱隱發白,似乎因為過於用力,手腕處繃帶下的傷口裂開,鮮血暈染開來,像是潔白雪地上的一朵朵紅梅。

…呃,事先說明,觀察的如此細致不是因為我對血啊、絕望啊等等諸如此類的東西有什麼特彆的興趣,隻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了。畢竟我可不是什麼惡魔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發呆的時間太長了,完全沒注意到他心中經曆了怎樣的天人交戰。反正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好像隻剩下了一種複雜不清的情緒。

後來我想了想,願意把這定義為——“為了複仇所以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與惡魔為伍”。

他渾身好像燃燒著一層黑色的火焰,又好像心情已經平複下來,語氣極淡地說著:

“請您聆聽我的願望,哪怕是獻上我的靈魂也沒關係。”

不,不對。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在他看來或許很冷酷的話:“不行。”

“為什麼?!”這個蒼白的少年又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不,讓我為您做什麼事都可以,不管是殺人還是…隻要…”

好敏感好脆弱的孩子,要是稍微刺激一下以後應該會乾出很不得了的事情吧。不過嘛…現在還是太天真了。

我稍微凝實了一點點身形,踏上了少年前麵的法陣——當然有小心避開血。

……哈?你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黏糊糊的太惡心了啊.

在少年驚愕的目光中,我微微用力地扶上了他的肩,怕他因為太過激動而一個不小心暈倒。

“不是說不會幫你的意思,”在少年逐漸明亮起來的深藍色瞳孔中,我看見了自己波瀾不驚的麵孔。於是為了增添我話語的可信度,也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嚴肅點,我又一次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有歧義嗎?到底是為了‘願望被聆聽’還是為了‘願望被實現’而獻上自己的靈魂啊?”

看著少年似乎因為這番話愣住了,我繼續乘熱打鐵:“要是你今天碰上了真的惡魔,稀裡糊塗地就定下了契約,豈不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但表情是凝固了,我想應該是在認真思考我的話吧?最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誠懇地建議道:“所以說,下次說話記得要講點邏輯啊,嗯。懂了嗎?”

此時比我要矮上半個身子的少年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看樣子是懂了。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不懂也沒關係啦。畢竟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2.

當我回到“空間”的時候,小門敏銳的察覺到了我心情的變化。

對了,差點忘了介紹,小門是從我之前創造出來的聯通地獄與人間界的門之中誕生出來的守護靈……員然那扇門隻有我一個人能通過,現在也用不了了。

順便一提,小門雖然前不久才誕生,但他——好吧,準確來說他沒性彆——的心智已經接近成年人了,有時候還會說出一些連我都聽不明白的話。

就好比現在吧,當我告訴他(她?)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那個身高不足1米的小豆丁就奮力往我身上爬:“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既冷酷又強大的帥氣美男啊!”

什麼鬼,怎麼會這麼想。我失笑地扒開小門,說隻是一個脆弱敏感的孩子罷了。

“好吧,居然不是…”小門嘟嚷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但他——暫且就用這個指代性彆不明的他好了——很快又把那雙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轉向我,“那怎麼不和他簽訂契約啊?隻要簽訂契約的話,惡魔就能長久停留在人間界了吧。”

“可是我不是惡魔啊,小門。”我隻不過是百年前意外停留在地獄的一個普普通通人類罷了。

“什麼!難道你不是地獄之王嗎!那我到底是到了哪個世界啊?”小門一副吐魂的表情,在我看來卻是相當可愛,讓我忍不住狠狠rua了一把。

“你又在說什麼鬼話啊小門。”

“彆叫我小門啦!要叫我門捷列夫!”聽到這個詞的小門一下子恢複了過來,他生氣地跳起來,作勢要打我,卻被我一下閃開。

嗯,雖然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卻完~全沒有印象在哪裡聽過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小門聽到我這個想法總是有點失落。

但是…此時我卻因為另一個東西陷入了沉思。

“彆鬨 。”我推開抱著我小腿往上爬的小家夥,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開口,“明明我是不受‘召喚之力’的約束的,怎麼會被人類用法陣召喚了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