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炸彈炸的徐玉清是一個外焦裡嫩,她震驚的看著謝均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睡嗎?”謝均禮垂眸,說完後他心也有些震驚,又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說出來,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把這個秘密宣泄出來。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謝均禮才15歲,當時夜深,何秀華和舅舅等一幫人商量著把他送去哪裡,好歹能幫補家庭。
也是自那時候起,謝均禮終於放下了何秀華忽冷忽熱的關心,得知她對自己好,是因為利益的時候,15歲的謝均禮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錢好還。
他也不奢望找到自己的親生爹娘,這人吃不飽的年代,這樣的孩子多了是了,起碼自己還有一口飯吃,還有屋子睡。
算好的了。
後來,謝均禮義無反顧的去參軍,不管多危險,受了多少重傷,他沒哭過一句,若不是那次意外,被玉清給救下,自己也早就死了吧。
想到這裡,謝均禮抬眼看了過去,女人在燭光下像個小財迷清點著東西,又想拿又怕重的樣子看的謝均禮一陣暖意上來。
柔和的麵孔上,翹著的唇角讓謝均禮一陣心慌。
若是真能······這樣就很好了。
“這麼一大包,不好扛吧?”徐玉清猶豫著說道,畢竟還得轉車呢,可是要留下又覺得都是必需品,買也是需要錢的啊,留在這裡也不會用到,再說了,這些被褥都是原身用自己的私房錢新買的,不然就何秀華那個摳搜樣子,拿一張又薄又重又黑還臭的被子,原身也著實是接受不了。
“那就都帶走,放心吧。”謝均禮好笑的說道,這一點對他來說著實不算什麼,就算加多兩三包,也不算重,就是大小不好放而已。
徐玉清開心的看著謝均禮,聽著他充滿安全感的話開心的找不到北,立刻把一大包打包好,放進箱籠裡,明天一早就能扛著走。
徹底打包好了,徐玉清這個心徹徹底底的放下來了,這一放鬆,人就困了,她打了一個哈欠,之前她趁著天亮,用冷水擦洗了一下,但是謝均禮好像今早已經洗乾淨了?
徐玉清猶豫的張開口,“睡了?你去洗洗嗎?”
她緊張的小眼神遞到謝均禮那裡去,臉紅紅的,和抹了脂粉一般,謝均禮瞬間感覺有一股邪火朝著腹下而去,他猛地站起,“我!我去,我去洗洗。”
轉身還差點被木椅子給絆倒了,他穩住身子,腦子裡卻還在回轉方才徐玉清的笑顏,她是想——,謝均禮瞬間緊張了起來,他們雖是夫妻,可是上一次見麵,才短短幾麵,甚至都沒說兩句話,謝均禮就走了。
他還以為,玉清需要習慣多些時日。
走出房門,家裡一片漆黑,一個人也沒有。
謝均禮也不用熱水,天氣尚熱,雖然晚間有些涼風,可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他打起一桶熱水,仔細的搓洗自己。
不過再怎麼仔細,也用不的多久,謝均禮穿好衣裳,站在房門口,有些緊張的推開門。
‘吱呀~’
謝均禮慢步走了進去,徐玉清躺在床上,睡在最裡側,背對著門口,小動物一般的睡姿蜷縮在一起,越往前兩步,謝均禮慢慢放鬆了下來,他勾起唇角,望著已經睡熟的人。
拿起她特意留下的薄被,輕輕給她蓋上。
睡的如此之快,謝均禮用自己的腳都能想得到,自己誤會了,不過這玩意不下去啊,謝均禮苦笑著,站了起來,再次走了出去,準備重新衝洗一次。
可是,這次推開門,何秀華正在院子裡坐著,抹著眼淚,方才火熱的興致瞬間被澆滅,他走了過去,在何秀華對麵坐下。
“娘。”
何秀華沒看他一眼,繼續抹著眼淚,謝均禮也懶得在意她的動作,淡淡開口說道,“我的月薪一大半都給了為了救我,差點喪命的戰友,每個月還得寄錢回來,所以我現在剩的錢也不多了。”
謝均禮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來,是大團結,這裡足足有十張,一百塊錢。
何秀華把錢當人命一樣,描一眼就知道有多少錢,她抹著淚,心裡卻在咬牙,這短命的還不如死了算了,把錢全給人家了,死了自己還能拿撫恤金。
可是這一百塊,她肯定是要的,先拿到手,她再摳點出來!
何秀華伸出手就過去抓那十張大團結,謝均禮敏捷的躲過。
“娘,我26了,我現在得把玉清接過去,那邊什麼都沒有,我也不能讓玉清跟著我吃糠咽菜。”謝均禮說著,從十張大團結裡,抽出五張。
“我留點錢,買被褥,這五十,是兒子孝敬您的。”
何秀華臉黑了,她望著被收回去的五十,這回真的都快把牙咬碎了。
“你這個不孝子!這麼久不回來,給五十打發我,當我叫花子!?”
“娘!你說什麼,你是想逼我嗎!?”
謝均禮站起來,現在天涼,地裡又不忙,大家吃飽了可不就在院子裡乾點碎活,這一喊,旁邊兩院子聽的那是一清二楚。
個個兩眼一望,那些八卦的大娘更是直接就丟下還沒洗乾淨的碗,連忙跑了出來,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