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蘭卻說:“我也過去下吧,小雪她媽不吃不喝地,都一天了,可彆再出什麼事。”
夫妻倆都走了,隻剩了林落林皎姐妹倆,不說話怪怪地,林皎就主動說:“一會兒咱倆寫作業,你有什麼不會的儘管問我,我會就告訴你,不會再去問彆人。”
林落其實可以自學,她隻是忘了,不是沒基礎。稍微複習複習,再刷刷題,用不了多久,成績也就能提上來了。
但林皎是借住在這裡,林落怕她敏感不自在,就說:“行,先寫作業吧,有不會的我先自己研究研究,不行再問你。”
姐妹倆收拾好桌子寫作業,很快就到了九點多鐘,她們隱隱聽到對門開始吵了起來。
林落開了門,走到馮家門口向裡張望,跟人吵架的居然是林慶東和姚玉蘭夫妻倆。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則是一個年近六十、梳著老式發髻的老太太,吵架的緣由竟是因為她。
老太太人稱謝大姑,是馮初雪舅媽,也是周邊社區有名的神婆。這個身份挺特殊,注定她說出來的話會讓普通人有所顧忌。老輩人,更容易信她的。
而一向好脾氣的姚玉蘭之所以會跟她吵,就是因為這神婆跟人說,馮初雪會死,是因為她運勢被人嚴重影響了,跟林家找回來的女兒關係不小,雙方是此消彼長的關係。這個意思相當的直白,相當於是在直說,是因為林落的歸來,搶了馮初雪的運勢,馮初雪才會死。
碰上這種事,哪家當父母的能接受得了?林慶東和姚玉蘭脾氣再好,也和氣不了。於是雙方你來我往地大吵一架,姚玉蘭更是借著身高優勢,往謝大姑臉上撓了好幾把。
有幾個老鄰居跟林慶東交好,心裡都為他抱不平,認為謝大姑這都是無稽之談,就幫忙勸了幾句。讓林慶東夫妻倆消消氣,彆往心裡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幾個單元都有人在這兒。有的人多多少少地還是信了謝大姑的說法,這些人看向林落的眼神就怪怪的,像看著個不吉利的東西。
有兩個人也住在這棟樓,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他們湊在一塊,小聲議論:“我最近心臟不太舒服,就這倆月的事兒。以前身體也不太好,可心臟沒毛病啊。你說謝大姑說的是不是挺有道理的,這運勢啊,彆人搶走一些,咱們住得近的說不定就少了。”
另一個附和道:“上禮拜我家丟五百塊。門鎖也沒壞,就是丟了,不是倒黴是什麼?”
姚玉蘭耳朵尖,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她氣得胸口起伏,心裡特彆難受,同時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製止這些人繼續造謠。人,麵對謠言,有時真的很無力。
這種言論一旦傳出去,有可能會要了林落的命。
她想跟這些人拚了,可不等她動手,林落已拂開擋在路上的人,走到那兩個說閒話的老太太麵前,抬起瘦削蒼白的指/尖,指著左邊的老太太說:
“你的臉是典型的黏液性水腫麵容,說得簡單點,就是甲狀腺減低,也就是甲減。得了這病,會臉腫麵寬、眼中無神、反應遲鈍、皮膚乾燥、精力不足,你現在這樣就是。”
“這種病跟身體激素分泌有關,會累及全身,上麵說的症狀還隻是一部分,病得久了心臟會出問題。到你這程度,得病至少是幾年前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病你就去治,彆瞎找墊背的!”
林落說話聲音不算大,足夠周圍的人聽到,但並沒有多激烈的情緒,說話的音調挺平靜的。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和緩,好象每一句都用針在紮著那說閒話的老太太。
林落又看了眼右邊的老頭和他身後的男孩,男孩大概十二三歲,剛才老頭說丟錢的時候,男孩的反應就不對。林落在刑警隊工作久了,跟著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學了些看人的本事,看那男孩的反應,她就有了猜測。
她重新抬起手指,對著老頭說:“你家裡丟了錢,門鎖沒壞,最好還是問問家裡人,是不是誰拿了沒告訴你。說拿可能是個客氣的說法,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合計去吧。”
周圍的人都被她這三言兩語給震住了,她身形瘦削,氣色不好,但她說話的氣勢神態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一時間竟沒人敢對林落和她家人出言不遜了。
林慶東反應過來,感覺特彆慚愧。他經商多年,自認有些閱曆,遇到事居然還要靠女兒出麵來控製局麵。他也不隻有慚愧和自責,還有自豪。他覺得他們家林落真是思維敏捷,說話有理有據有氣勢,很有當領導的氣勢。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林慶東也反應過來,點著那老頭說:“老劉,我也不想跟你多說,把我借你的還我,兩千,三天之內必須得還。不然我就去你兒子單位要。你看著辦吧。”
接著他又指著另一個議論林落的男人,說:“你也是,你比老劉欠的還多!三年了,一萬兩千塊錢一直沒還我,現在也都還了吧。就衝你剛才說的話,咱們之間情分儘了。同樣限期三天,不然咱們上法庭。”
他這一說,那倆欠了錢的人都懵了,怎麼突然之間就逼著他們要錢呢?
有了他們的例子,再有剛才林落的那一番表現震著,在場的人誰也不敢亂說話。
姚玉蘭心裡還是憋屈,她回房間就撥打了派出所的電話,出來後跟眾人說:“我報警了,老劉你不是說丟錢了嗎?讓警察來幫你查查案,看這錢到底誰拿了?還有謝大姑,你也等著,當著警察的麵,你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