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蝥疑雲 掏人(1 / 2)

“玉蘭,今天小雪讓他們說成那樣,要不是你幫忙說話,我…我都不知道小雪在底下知道了該有多難受……”馮初雪媽媽進來後不肯坐,歉疚地看著姚玉蘭,聲音沙啞地說。

她這幾天哭得太多了,一直昏昏沉沉的,今天白天跟人吵了一架,反倒清醒了一些。

姚玉蘭心裡還記著前幾天在馮家發生的不快,當時馮初雪爸媽默認了謝大姑的說法,這讓她覺得心塞,現在仍有心結。

可馮初雪到底是沒了,她也不好再質問她媽媽,就淡淡地說:“沒什麼,我也是看著小雪長大的。衝著小雪的麵子,我也得幫她說話。”

“小雪為人如何,彆人不清楚,我是知道的,她就不是那種人。”

聽她這麼說,馮初雪媽媽又開始掉眼淚。馮初雪她爸短短幾天老了好幾歲,說話時中氣也不太足,麵帶悔意:“慶東,前幾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對不住你家落落。不管你願不願意原諒我這一回,這話我也得說,不說我這心裡過意不去。”

他肯上門道歉,這讓林慶東很意外。其實他還是有點介意。

可兩家以前互相都沒少幫忙,情分還是有的。馮家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再針對對方,就道:“彆人說我行,說落落肯定不行。可咱們之間到底有多年的交情,老馮你既然肯給我說這個話,那這事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馮初雪爸爸忙說不會,但林慶東經過這些糾紛,心境也回不到過去,不會再心無芥蒂地跟馮家人來往。所以他現在跟馮家人也沒什麼話好聊,一時間室內氣氛有點尷尬。

林落剛好想和馮家人說幾句話,趁機說道:“馮姐人已經沒了,你們總這樣傷心下去也沒什麼用。熬壞了自己身體,還要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法外,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你們不如好好想想,能不能給警方提供破案線索。比如馮姐生前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異常?她之前都跟什麼人來往?除了下班,平時都去哪裡,跟誰見麵,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

“還有你家裡的親戚,有沒有可能跟你們之間有矛盾或者利益糾紛,都回憶回憶。”

“事無巨細,隻要覺得值得說的,都可以提供給警方。”

馮初雪爸媽聽著她的話,臉上的頹喪竟少了些,倆人對視幾眼,然後馮爸說:“落落,你提醒得對。”

他也知道林家現在並不歡迎他們夫妻倆,他沒好意思多待,跟林家人點了點頭,帶著他老婆提出了告辭。

姚玉蘭在旁邊聽了林落的話,想到了什麼,就說:“說起小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她有一陣子悶悶不樂的,我還問她快訂婚了怎麼還不高興呢?是不是未婚夫那邊有什麼事?她說不是,是她一個朋友精神上出了問題。現在班也不能上了,在家待著,誰也不肯見,她去看好幾回才見上人。”

“除了這事兒,好象也沒彆的。她跟對象關係挺好的,看不出哪兒不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落默默記下了這件事。

大雨仍嘩嘩下著,很多單位漆黑一片,但南塔區刑警大隊的幾層樓仍燈火通明。

此時羅隊就在二號審訊室裡,在他和內勤女警汪麗的對麵,坐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她頭發略顯蓬亂,麵帶恐懼,嘴唇煞白,搭在腿上的手有些抖。

中隊長江山和小趙在旁聽,對於馮思詩這種反應,在場的幾位刑警都見過太多了,沒人會覺得意外。

到了審訊室這種地方,麵對有著豐富預審經驗的老警察,一般人心理防線會很快崩潰。這種恐懼和擔憂會影響到人的激素分泌,從而產生難以控製的軀體反應。

普通人並不難審。難審的往往是些幾進宮的老油條,那種人早就成了滾刀肉,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馮思詩並不是特例,早在放學路上被帶走的時候,她就懵了。抖了一路,到了審訊室還在抖。

“你在馮初雪治療濕疹的藥膏裡加了東西,你確定不知道那東西會毒死人嗎?”

馮思詩顫著聲點頭,牙關似乎都在抖:“我真不知道,我隻知道會起皰疹,真沒想到會死人……”

她的聲音急切,看上去急於想向警察證明什麼。

羅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接著問:“我調查過,你父親身體不好,經常住院,掙得少,花得多,有時候挺困難的,馮初雪一家沒少出錢出力幫忙,你為什麼還會給她下藥呢?”

做警察這一行的,各種各樣的壞人都見過。但一個年輕女孩,給自己堂姐下藥,這種事還是不多見。羅隊他們也想知道,這個馮思詩到底怎麼想的?

馮思詩不敢抬頭,可警察問的話她不敢不答。她緊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她家條件好,想要什麼家裡人給什麼,從小到大彆人都誇她好,工作了還找到了體麵的好對象。什麼好事都是她的,我討厭她。”

汪麗冷了臉,警方這裡的資料顯示,這姐妹倆的父親是親兄弟,母親也是遠房親戚,她們父母雙方算是親上做親,這樣親近的關係,竟還不如陌生人。

羅隊表情不變,接著問道:“你下的藥是哪兒來的?”

他先前的聲音都不緊不慢,這時語氣上卻帶上了氣勢,馮思詩心跳加快,慌張地說:“是謝偉給的。”

謝偉?這事跟他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