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隴冷哼一聲,不再回應,但那眼神,好像對蘇白澤的意見更大了。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打開,蘇白澤才看到一片狼藉的六樓,到處都是碎玻璃渣,五顏六色的樂高堆了滿地,足以可見當時的現場多慘烈。
東北虎所在的珠寶店就在不遠處,景隴突然勾住蘇白澤的肩膀,“倏”的一下,一轉眼,張著血盆大口的東北虎就已經出現在蘇白澤麵前。
景隴欣賞著蘇白澤詫異的表情,“無能的凡人。”
蘇白澤:“...”
他該說景隴是貼心的吧,還知道一樓到處都是玻璃門,壓抑天性坐電梯。
隻是下次瞬移時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啊!總這麼突然,人心臟病都快犯了。
當然這話他隻敢在心裡吐槽。
而珠寶店裡,東北虎正撅著屁股站立,兩隻鋒利的爪子扒拉著櫃台上的玻璃箱,裡麵裝著一顆極大的鑽石,色澤晶瑩剔透,看起來就造價不菲,玻璃箱材質堅硬,東北虎陷入無能狂怒,大張著嘴喘著粗氣,白色的胡須顫抖,恨不得將玻璃箱吞進肚裡。
沒想到成精了的東北虎也喜歡鑽石...
蘇白澤暗自思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近成了精的凶獸,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景隴在一旁發出輕蔑的笑聲,“就這點出息。”
東北虎和蘇白澤紛紛轉頭看向景隴,一人一獸的表情都有些許受傷。
景隴轉頭看向蘇白澤道:“我是說這隻虎妖,你不會以為我在說你吧,難不成你在害怕?”
蘇白澤攥緊拳頭,這人說話真是欠揍,可惜他惹不起。
東北虎不滿的嘶吼了一聲,前爪落在地上,警惕的盯著兩人,慢慢後退。
景隴不耐煩的揉了揉太陽穴,“不過一隻修煉了兩百年的虎妖,也讓吾出手。蘇白澤,你聯係老齊,讓他趕緊滾過來,把這東北虎解決帶走。”
蘇白澤:“...”
這人比祖宗還難伺候,到底誰才是上司啊?!
他給齊秦打了電話,齊秦說馬上到。
景隴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眉頭擰成川字型。
兩人一獸對峙著,東北虎很是忌憚景隴,嘶吼聲也愈發沒有氣勢,就像小貓在叫喚。
蘇白澤觀察著東北虎,總覺得它那眼神好像是在表達什麼。
“它為什麼要在商場顯形?”蘇白澤問道。
景隴瞥了他一眼,仿佛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東北虎聽到這話,卻不停嗷嗷叫,按理來說,成了精的東北虎,口吐人言倒不是難事,但不知為何不能說話,蘇白澤問出心中疑惑。
景隴極其不耐煩解釋道:“這隻虎妖顯形後無法變回原型,已經喪失了理智,覺得自己是隻普通的東北虎。我說蘇白澤,你上崗前沒有看妖怪百知手冊嗎?!連這都不知道!”
蘇白澤被罵的狗血淋頭,在心中瘋狂吐槽,想他這一天都經曆了什麼?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大早被妖管所砸到頭暈,在工位上凳子都還沒坐熱,就被抓出來做任務,還是跟一個吃了一噸火藥的同事一起!
蘇白澤深吸一口氣道:“你說的都對。”
景隴瞥了他一眼,倒沒再說什麼。
隻是齊秦說的馬上到,都過去了十分鐘,還見不到人影。
景隴大爺早已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拿起手機就開始罵人。
蘇白澤在心裡默默同情了齊秦兩秒,剩下的便是幸災樂禍,要不是這黑心律師坑他,他也不會在這!
趁著景隴在激情開麥,他細細打量著東北虎。
雖然東北虎無法說話,但蘇白澤卻能感知到東北虎的情緒,那是一種很悲傷很無力的情緒。
很久以前,蘇白澤就發現自己這點異於常人。
東北虎歪著頭,黃褐色的眼睛也打量著蘇白澤,氣場隨之軟和下來。
蘇白澤無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他突然很想摸摸東北虎的頭。
但很快他被自己嚇了一跳,東北虎是凶獸,他怎麼有膽子在沒有籠子的情況下,去靠近東北虎。
東北虎看到他腳步停了,眼神暗淡下去,露出失望委屈的神情。
它哼唧了兩聲,晃了晃尾巴,小心翼翼的向前探了一步,將頭伸到蘇白澤的手下,好像是在求摸。
蘇白澤愣住,東北虎粗喘的氣息打在他手腕上,是很真實的感覺,而共感到的情緒也愈發強烈。
他心軟的將手放在東北虎頭上,東北虎眯著眼睛蹭了下,哼哼唧唧的,像在訴說著什麼。
“蘇白澤!!!”身後突然傳來景隴暴跳如雷的聲音。
蘇白澤回頭,隻見景隴大跨著步子走過來,右手握著把金黃色的刀刃,怒氣衝衝的瞪著他。
猝不及防間。
蘇白澤手腕一痛,溫順的東北虎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將他摔到背上,迅速避開景隴,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