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餅果子攤旁,是一家賣臭豆腐的小攤,老板是個穿著鮮黃色罩衣的中年女人,微胖,麵色有些發黃,但長著一張有福氣的臉,她打量著煎餅果子攤前的五人,雖然每天都有人過來蹲守,但這五人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
最高最帥的那個男人,渾身透著股高冷傲氣,氣質與這小吃街格格不入,像是亂入進來的,全程屏息嘴角抿成一條縫,似不想要一絲氣味鑽進他體內。
男人身旁是長相可愛的十八歲少女,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剛裝進碗裡炸的焦脆的臭豆腐,滿臉寫著想吃兩字。
貪吃的少女這倒也沒什麼,但那眼神,總讓她想起隻在夜裡出行的某種動物,但她想不起那是什麼動物。
少女旁站著個十歲左右的正太,瞳孔猶如黑曜石,雙手抱著魚缸,隻是這正太一臉冷漠,看起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隻一心一意的撥弄魚缸裡的金魚。
正太旁邊是一個美女,裝著時尚鮮麗,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魂,她從沒見過這麼美的美人,在電視上都不曾見過,隻是美女的動作有些不雅觀,像男人似的皺了皺眉,不知道在咒罵什麼,然後又大大咧咧的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麵鏡子補了補妝。
美女旁邊站著個白白淨淨的俊秀青年,這人是這裡麵看起來最正常的,剛掛完一通電話,形狀好看的眉毛微微拱起,正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問題。
她決定,跟這個青年搭話。
蘇白澤剛跟老犀打了電話,老犀還在城西轉轉悠悠找煎餅果子攤,畢竟城西這麼大,煎餅果子攤又滿大街都是,很難弄清全東強到底要吃的是哪家煎餅果子。
但蘇白澤有預感,或許全東強想吃的就是這家。
“哎,小夥子,這家煎餅果子攤早就不開了,沒事就趕緊回去吧。”
蘇白澤轉頭,跟他搭話的是隔壁臭豆腐攤子的老板娘,他走上前去,問道:“是從什麼時候不開了?”
老板娘熟練的在油鍋裡下了一份豆腐,在滋啦響的油聲中,大聲回道:“好像就是半年多前,攤主突然就不來了,我也記不太清了,但是每天都有人過來,看看這家攤子營業了沒?”
“許多人?這麼說,這家煎餅果子攤生意很好?”
“可不是嘛?在城西都出了名的,好多人開車一小時就為了嘗嘗這煎餅果子的味道。”老板娘愣了愣道:“咦,小夥子,難道你們不是過來吃煎餅果子的?”
蘇白澤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老板娘拿碗的手頓住,看了眼遠處奇怪的四人,心裡不自覺提高警惕,“找人做什麼?小夥子,你們是做什麼的?”
蘇白澤順著老板娘視線望過去,隻見景隴正扯著柏原的長發,兩人皺著眉對罵,他頓感尷尬,咳嗽了一聲道:“老板娘,你不要誤會,我們就是普通市民,那邊兩位嘛...就是一對小情侶,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你說是吧。”
老板娘“嘁”了一聲,顯然沒見過這樣的情侶,但轉念一想,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就她開臭豆腐攤子這幾年時間裡,也見過不少奇葩的顧客。
蘇白澤衝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你這手法好專業啊,一看就是正宗的臭豆腐,這年頭太多掛羊頭賣狗肉的,遇到個良心攤子真不容易,像你這樣一天能賺不少錢吧。”
老板娘咯咯笑了起來,被一個俊秀的年輕人誇獎,即使這話聽起來有幾分客氣成分在,但心裡也是美滋滋的,臉上笑開花道:“也就做了兩三年,小本生意嘛賺不到錢的,平時忙的喲,這個點學生還沒放學,我才有時間跟你嘮上幾句。”
蘇白澤當即買了幾份臭豆腐,將林兮召過來吃,林兮吃的狼吞虎咽,雖然老板娘看林兮奇怪,但這時候也看順眼了,畢竟看到顧客這麼喜歡自己做出來的小吃,獲得的成就感是不可言喻的。
“小夥子,你說找人,是找這家煎餅果子攤的主人?”
蘇白澤道:“是啊,我們是從隔離市過來的,家裡長輩一直聯係不到人,心裡急的慌,我們就跑過來看一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老板娘嘟囔道:“是嘛?沒想到那老太婆還有人擔心。”
確定了煎餅果子攤主身份,蘇白澤道:“她是我遠方姨奶奶,我也隻在小時候見過她,平日裡也打不了幾個電話,你知道的,遠方親戚嘛。”
他突然話音一轉,換了種略帶悲傷的語氣道:“好多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這些年姨奶奶過的怎麼樣?”
林兮吃臭豆腐的動作一頓,抬頭狐疑的看著蘇白澤,正想問蘇白澤,啥時候多出來一個姨奶奶。
蘇白澤眼疾手快,將臭豆腐塞林兮嘴裡,拍著她的肩道:“這是我妹妹,剛出生時,我姨奶奶還抱過她,可惜長大後卻沒再見過姨奶奶一麵,這次還吵著哭著讓我帶她來呢。”
林兮被塞了滿嘴的臭豆腐,堵的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蘇白澤胡編亂造。
老板娘看著蘇白澤遺憾又有點悲傷的樣子不似作偽,內心也有點動容道:“沒想到這年頭,遠方親戚竟比身邊的親人還要上心,哎...你們真應該早點來看看她,這老太婆誒,命苦的很。”
蘇白澤擺出一副關心的模樣,“我姨奶奶她怎麼了?”
老板娘歎了口氣道:“雖然我跟老太婆攤子挨的近,但平時也講不上幾句話,但我們這條小吃街的人都知道,這老太婆有個不爭氣的兒子,成天沒正經工作在外麵鬼混,一沒錢了就來要錢,要是老太婆不給錢,就砸攤子,有時候還打人呢,誒呀,吵得人心惶惶的,最初還有人上來幫著說幾句,但這老太婆壓根不領情,後來大家心裡也清楚了,這畢竟是人家家事,我們這些做外人的也不好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