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澤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這是什麼表情,可千萬不要是在同情我,在繼承妖管所之前,我認為我活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雖然這一輩子他都沒體會過親情是什麼東西,但這樣沉重的情感鏈接,隻是想一想就讓他喘不過氣,那麼全東強又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和毫無血緣關係的劉春芳建起鏈接的呢?
景隴聽完這番話,眉毛又皺了起來,眼皮挑了挑,向蘇白澤打開的紙箱看去。
紙箱裡竟然裝的竟然都是女款包包,還有一些女款時裝成衣,全都是奢侈大牌,應當就是全東強買到破產的那些東西。
全東強是男人,這些東西必然是給劉春芳買的。
蘇白澤又打開了幾箱,發現不是衣服鞋子包包,就是各種阿爾茲海默症病人專用的生活必需品,根本沒有全東強的東西。
他不免有些心酸,劉春芳是救了全東強的命麼?竟然為了她背上巨額貸款,把自己的生活過的一塌糊塗。
這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玄關的箱子被蘇白澤打開了遍,隻差最後一個紙箱,大概率也是給劉春芳買的東西,蘇白澤都不報希望了,但他還是打開了。
但這次卻不同,裡麵終於裝的是全東強的東西,有一些計算機和金融學的書籍,還有幾件普通衣物,一些洗漱用品,這些應當是全東強的所有行李,卻都沒將這個一米長的紙箱裝滿。
蘇白澤拿出書籍,還沒翻開卻突然抖落了一地照片,他撿起來看,主角全都是一個烙煎餅的女人,應當就是劉春芳。
照片是在小吃街拍的,劉春芳正不苟言笑的給煎餅翻麵,歲月好似並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眼角雖有細微皺紋,但看起來卻隻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頭戴一塊玫紅色頭巾,上身穿著洗褪色的紅外套,下身是黑色打著補丁的褲子,腳底的布鞋邊已磨破。雖簡陋破舊,但她卻穿的很乾淨,胸前彆著一朵小紅花,不曾染上一點油煙。
她脊背挺的筆直,神色認真,即使是靜止的照片,但那給煎餅翻麵的動作卻仿佛在照片裡動了起來,乾淨利落,給人一種她雖身處泥潭,卻絲毫沒有丟下骨子裡的傲骨的感覺。
蘇白澤忍不住評價,這是個很堅強的女人,這種堅強不關乎年齡。
難怪煎餅果子攤生意這麼好。
他又翻了幾張照片,幾乎都是在小吃街拍的照片,除了季節不同,其他的也都沒什麼兩樣。
臭豆腐攤的老板娘說從未在小吃街見過東全強,可這些照片顯示全東強去過小吃街,不然這些照片怎麼拍來的?
但或許,全東強確實沒去過,照片是托彆人拍的,這樣一想倒也合理,畢竟若是親自去了應當不會拍這些照片。
隻是,全東強既然如此關心劉春芳,為何又不去見劉春芳?在劉春芳被親生兒子欺負時,為何又不出來幫忙?
真是有些複雜。
蘇白澤想的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卻突然在箱子底部瞥到一張類似收據的東西,他內心猛的一喜,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醫院收據。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也不愧他在這拆了這麼多行李箱,總算找出來點有用線索。
收據上寫著——普寧私人醫院,是嘉明市市內一家專治阿爾茨海默病的高級私人醫院,收費略高,需VIP會員預約排隊才能入院治療。
蘇白澤很快將線索告知了齊秦和柏原,他拍了拍手,大步離開向樓上走去,現在隻需去普寧醫院將全東強捉拿歸案。
隻是等他踏上樓梯了,卻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他回頭,隻見景隴一動不動,站在玄關處,眼睛死死的盯著蘇白澤拆開的最後一個紙箱。
蘇白澤走過去,順著景隴的視線看下去,隻見箱子底部灑了一層白色粉末,他之前就看到了這個白色粉末,但並未當回事。
他問道:“這個白色粉末有問題嗎?”
景隴沒有回答,蘇白澤好奇,便伸手進去摸,隻是他手還沒碰到,景隴就伸手過來,將他的手腕抓住,漂亮的眼睛瞪著他,仿佛在說,彆什麼東西都亂摸!
蘇白澤將手收回來,聳了聳肩道:“不摸就不摸,隻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盯著這白色粉末做什麼?”
景隴沒說話,自己卻彎腰,向箱底伸出手,骨結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露出皮膚底下的青筋,食指和中指輕輕摩挲,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景隴直起身,手指上沾染了一層白色粉末,蘇白澤想湊近聞聞,被景隴瞪了一眼,然後將手拿的遠遠的。
蘇白澤無奈的看著。
隻見景隴側過身,將手指放在鼻間嗅了嗅,幾乎是瞬間,景隴臉上一沉,露出嚴峻而又頓感不妙的表情。
直覺告訴蘇白澤,這白.粉問題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