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東強卻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兩三步竄上去,扯著蘇白澤的衣領,在他耳邊大吼道:“蘇醫生,雖然我尊重你,但你也不能說那個故事是假的,而你嘴裡的醫生根本救不好我的媽媽,不然媽媽也不會這樣!”
蘇白澤被吼的耳膜刺痛,全東強力氣大,將他的衣領扯的皺巴巴,雙臂更是扼住他的脖頸,讓他動彈不得,呼吸愈發困難。
他用手打著全東強的手腕,怒道:“放開……”
但全東強已紅了眼眶,手上力氣加重,似乎把蘇白澤看成是救治媽媽路上的壞人,怒火滔天。
突然,“唰”的一聲,一把金刃直直刺了過來,將全東強的手劃出一條傷口,鮮血瞬間洶湧而出,染紅了蘇白澤的衣領,全東強痛的放開,轉眼怒目而視倚在窗前的景隴。
景隴不耐煩的挑了挑眉,“少在這發瘋。”
說罷,他換了個站姿,修長雙腿交疊,雙手抱胸,後背靠窗,眯著眼睛威脅性十足,睨著全東強。
全東強懼怕景隴這件事,仿佛是刻在DNA裡,可能是被那把金刃虐了太多次,下意識後退兩步,離蘇白澤遠遠的。
蘇白澤看向景隴,景隴卻彆過頭不看他,還在生著氣呢。
劉春芳看到全東強受傷流血的雙手,胸口大幅度起伏著,咳的比剛剛還嚴重,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還不忘驚慌失措,指著全東強大喊道:“啊啊啊啊!血啊!小夥子!你流了好多血!”
蘇白澤沒時間跟景隴道謝,連忙扶住劉春芳,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的,這個他們鬨著玩呢,這些血都是假的。”
他看向全東強,咬牙切齒道:“是吧?全東強。”
全東強這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剛剛失了理智,愧疚的看著蘇白澤,“對不起,蘇醫生,對不起……我……”
他慌亂的用衛生紙將手包裹了一圈又一圈,又走過去輕輕拍著劉春芳背部,順著氣道:“是的,這都是假的,媽媽,你彆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剛說完,林兮正帶著醫生走進來,醫生看到房間裡這麼多人,倒也沒多驚訝,畢竟有的病房裡的親戚朋友們比這裡的人還多。
隻是他看到蘇白澤衣領上大片的血跡,著實有些慌亂,不安道:“這是……什麼情況?”
蘇白澤用衛生紙擦了擦衣領上的血,指了指地毯上的血,解釋道:“醫生,老人家他病情加重,剛剛咳血了。”
醫生看了眼地毯,皺了皺眉,也沒過多懷疑,連忙給劉春芳做各項檢查。
有了剛剛一遭,全東強也不敢輕舉妄動。
醫生一邊檢查一邊在病曆本上記錄,隻是神色愈發凝重。
此時的劉春芳躺在病床上,臉色比剛剛還要蒼白,難捱的喘著粗氣,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全東強揪心的看著,眼眶又紅了。
醫生轉過身來,看到全東強,歎了口氣,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次,隻是很多時候,醫生也無能為力,他道:“誰是直接家屬,跟我出來一趟。”
蘇白澤直覺有不好的消息,讓柏原看住全東強,自己跟著醫生走了出去。
醫生手拿病曆本,說著劉春芳咳血原因,以及她近來記憶力下降的更加嚴重,幾乎已完全喪失高級智能。
總的來說,劉春芳時日已經不多了。
醫生走之前還拍著蘇白澤的肩膀,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這個結果很殘忍,劉女士是我從業多年來,接觸的病人裡病情惡化最快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與她的家庭情況有關,但我還是想多說一句,你們這些做兒女的,有時間就多陪陪她吧。”
蘇白澤第一次做了彆人的兒子,有些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