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澤看著哭喪著臉的童言,道:“你也想讓他們停下來吧。”
童言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你得配合我。”
“怎麼配合?”
蘇白澤道:“現在失去理智,主動攻擊的是傅嘉澤,隻有讓他清醒過來,這場打鬥才能停止。你能理解嗎?”
童言點頭,“能。”
“那就好辦了。”蘇白澤道:“傅嘉澤之所以叫我蘇醫生,是因為我確實略懂點怎麼安撫陷入暴動的妖怪,但現在我根本無法近傅嘉澤的身,無法進行治療。”
“而傅嘉澤又是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景隴受了傷,無法徹底禁錮他。”
“現在得借助點彆的方法,讓傅嘉澤冷靜冷靜,至少彆這麼衝動。”
童言看了看山洞裡,混身是血的血狐狸,九條尾巴全部被折斷,無力的耷拉在身後。
血狐狸一次一次被打趴下,卻又一次一次不要命的再站起來,雖然知道他不會死,但還是不希望他受傷。
“是,必須要讓嘉澤清醒過來。”
“嗯,很好。”蘇白澤摩挲著下頜,“解鈴還須係鈴人,是你讓他發狂,也隻有你能讓他清醒。”
蘇白澤湊到童言耳邊,“告訴他真相,他每瀕死一次,損耗的都是你的魂魄。”
童言後退,“不,不。不能告訴。”
蘇白澤:“那你要他就這麼瘋下去?直到把你的魂魄耗儘。”
“我不在乎。”
“不好意思,我在乎。”蘇白澤道:“我的探員現在就在裡麵,我不能讓他陪著傅嘉澤發瘋。”
蘇白澤深吸一口氣,“童先生,對不起。”
“你無法狠下心,那我來幫你吧。”
然後,他不容反駁的跟林兮打了招呼,向山洞裡走去。
童言去攔,蘇白澤卻直接穿過他的身體,童言又跑過來攔,神情慌張,又帶著卑微乞求。
蘇白澤彆過眼不去看,可還是被童言反複的舉動弄的心煩意燥,他擔心景隴,前所未有的擔心。
他耐著性子道:“童言,不知你發現沒有,你和傅嘉澤如今變成這樣,大部分原因都是,你們沒有好好去溝通,你做了許多以為為他好的事,可卻沒告訴他為什麼,他隻能胡亂猜測,最終陷入這種僵局。”
“他要救你,寧願自己去死也要救你。可現實是,你無法再活過來了,不是嗎?”
“你不告訴他,他就會一直做這種無用功?一直自我折磨。就是如今這幅模樣。”
“到現在,你還覺得不該告訴他實情嗎?”
童言怔住,身側抓緊的手指慢慢鬆開。
蘇白澤不再多說,比直走了進去。
昏暗山洞裡。
景隴和傅嘉澤打的難解難分。
慌忙中,景隴瞥向洞口,隻見蘇白澤背光而站,擔憂的看著他。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景隴大吼道。
蘇白澤也不惱,“我不進來,怎麼救你?”
“誰要你這個無能的人類的救!”景隴將陌刀舉在胸前,擋住傅嘉澤的利爪攻擊,卻還是因憂心蘇白澤而分心,被利爪刺穿進皮肉。
蘇白澤心裡一緊,著急道:“你彆光顧著罵我?!打架能不能專注點?!”
景隴冷笑,眼神冰冷的剜了他一眼,見蘇白澤一動不動,心裡怒火更盛,把火氣全部撒在傅嘉澤身上。
林兮隨後跟進來,擔憂道:“小蘇,我戰鬥力對付點小妖小怪還可以。但...這兩尊大佛,隨便對上一個,我都死無葬生之地,更彆提保護你了。”
“你那個方法行的痛嗎。”
蘇白澤道:“能行。林兮,我不需要你保護,你隻需護好自己就行。”
話畢。
他轉頭對傅嘉澤大喊:“傅嘉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死不了嗎?”
“彆他媽白費力氣。”景隴粗喘著氣,長時間的打鬥讓他體力急劇下降,啞著嗓子叫道:“他完全失去理智,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林兮在一旁顫顫巍巍。
蘇白澤沒去理會景隴潑的冷水,繼續道:“那我直接告訴你好了。”
“你死不了,是因為你的朋友,對,就是你唯一的朋友——童言,這個人用魂魄供著你的命。”
這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山洞間,猶如魔咒般,一遍又一遍在傅嘉澤耳邊響起。
五六秒後,傅嘉澤轉過狐狸臉,探究的看著蘇白澤。
蘇白澤又重述一遍。
猝不及防間,傅嘉澤被惹怒,狐狸眼凶狠十足,張著獠牙就往蘇白澤這邊撲。
蘇白澤撒腿就跑。
他跑的及時,也或許是景隴攔的及時,傅嘉澤抓了個空。
蘇白澤在山洞另一側站定,繼續道:“你可以繼續發瘋,繼續被景隴毆打,在死門關徘徊,一點一點耗光童言的魂魄。”
他的話音冷酷,又帶著不容人反駁的篤定。
傅嘉澤陷入更劇烈的狂暴中,看著蘇白澤,就像看著這世上他最恨的仇人,不要命的撲過去。
蘇白澤邊躲閃邊繼續:“那即如此,這世間,便再也沒有童言,連魂魄也沒。”
“你也可如願死去。”
這句話就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情感再次占了上風,傅嘉澤麵部猙獰,口吐人言,“閉嘴!你給我閉嘴!你這個騙子!”